不得在他身上剜兩個洞:“要不是你非要讓老孃來照看你的傷,我就能護著我家主子。”抬起腳,又是一腳招呼過去。
菁雲一個瞬移,閃開了。
老孃?
呵,他還是第一次見她炸毛,難得了!
菁雲好說歹說也是北贏的輔政妖尊,哪裡受過這樣的對待,氣得兔子牙都露出來了,對著紫湘齜牙咧嘴,吼道:“張口閉口都是你家主子,你眼裡心裡就不能放點別的!”
紫湘冷哼:“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
菁雲懵住了,對啊,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只是覺得這人類小姑娘不把他放在眼裡,十分不爽,便問蕭景姒要來,說是他養傷要人照料,實則是想整治整治這囂張的小丫頭片子,可仔細回想來,這半個月,他也沒整治得了她啊,對方根本鳥都不怎麼鳥他,愛答不理便算了,還時常冷言冷語的。
這麼一想,菁雲更氣了,正要發作
紫湘一掌把他推遠了好幾米:“滾開,別擋我的路。”掉頭就走了,急得運上了輕功。
“”菁雲氣結,老半天才平息一腔怒火,對著那走遠的紫色背影怒喊道,“本妖尊活了兩百歲了,就沒見過你這樣粗魯不識趣的雌性。”
與他在北贏滾過草坪的那些女妖,哪一個不是溫柔聽話的!
同樣被遷怒的,除了菁雲,還有鳳容璃。
蕭景姒被擄走的第二日晚上,宣王府上來了一位稀客,飛簷走壁翻圍牆進來的,直接去了鳳容璃夜宿的院子裡。
鳳容璃見來人,是高興壞了,眼巴巴地看著:“你是來找我的嗎?”
古昔站在他門口,站得筆直,手裡拿著劍,一身黑色的袍子,身後是黑色的夜色,襯得他瞳孔漆黑一片。
“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
一開口,是誅心的話。
鳳容璃只覺得心頭一冷:“你說什麼?”睜著眼,潑墨的眸光裡,亮色一點一點褪去。
目光毫不偏閃,四目相對,他一字一字,清晰而有力:“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男人,以後別找我了。”
這是古昔第一次來找他,以前的每一次都是他自己貼上去,唯一一次古昔來找他,他不知道多高興,卻是來說這樣一番將他從九重天上拉進地獄的話。
鳳容璃低下了頭:“是因為蕭景姒?”
這件事,他不可推卸,只是真當古昔這樣來問責時,竟這樣讓人難以喘息。
古昔不否認,只是冷冷地凝視著:“她若是有事,我可能不會放過你。”停頓了須臾,“也不會放過我自己。”
鳳容璃是知道古昔對蕭景姒唯命是從,卻不知道是這樣不顧一切。
他突然抬頭,盯住古昔的眼:“你喜歡的人,是不是她?”
話音才剛落
“鏗!”
古昔拔了劍,毫不遲疑地指著鳳容璃,眼裡是從沒有過的冷漠與陰戾:“再胡言一句,我便殺了你。”
鳳容璃一動不動,反笑:“原來,如此。”
他吼:“你懂什麼!”
“你從來不告訴我,你什麼都不同我說,我怎麼懂?我是不懂!一點都不懂!”咆哮完,鳳容璃突然冷笑出聲,自嘲似的,“我從來都看不懂你。”
回憶起來,他與他也並無多少交集,一直都是他追著他,不顧面子地放低身段,卻也沒有換來半分回應,記憶裡,古昔很冷漠,像塊頑石,像厚積的冰,只有在蕭景姒面前時會稍稍柔和一臉冷峻,被他惹急了,會將眉頭都擰成一團,會帶兵打仗,舞刀弄槍,卻不會同人相處,沒有朋友,只有戰友。
他似乎,很孤冷,卻習慣了一個人。
就是這樣一個鳳容璃看都看不懂的人,卻讓他這麼喜歡著,大抵,是他瘋了,徹底魔障了。
沉默了許久許久,空氣都變冷了
“我是倉平守城之後,我古家一門將帥全部死在了若水一戰,我是被蕭景姒從死人堆裡刨出來的,我的功夫有一大半都是她親手教的,我第一次帶兵上陣是她給我打的頭陣,我第一次在戰場負傷,是她把我揹回了倉平,她是我的恩人,是信仰,是我的神。”他一口氣說了很多,然後停頓了很久,灼熱的一雙眸,忽明忽暗,似有波瀾洶湧,“無論是誰,都不可以侮辱她半句。”
這是第一次,古昔對他說了這麼多話。
鳳容璃終於懂了,蕭景姒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古昔是從戰場上活著走出來的亡靈。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