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她才不能讓他一人周旋在官場。
十五歲時,秦臻在倉平遭奸人構陷,她以欽差的身份一人獨自去了邊關,為他平反。
秦臻又氣又惱,還是拿她沒辦法,嘆了句:“我家寶德終於長大了。”
她最不喜歡秦臻用這種慈愛的眼神看她了。
她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那你還摸我的頭。”
衛平侯死時,秦臻在靈堂上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待景姒不在時,他哭了,抓著她的手說:“寶德,我父親沒了。”
秦臻從來不在景姒面前哭,因為他怕景姒會更難過。
她就陪他一起哭:“你還有我與景姒。”
那時候她便決定了,要一輩子都陪著秦臻,陪他老,陪他死,就算他將她當女兒、當侄女,她也會一直孝順他。
回憶起來,突然才發現,原來她十幾年的回憶,全是秦臻……
身子一晃,洪寶德突然走不動了,沉甸甸的腳抬不起來,身子一軟,便坐在了地上,還好老天眷顧,雨夠大,她可以放肆地沒出息。
一把油紙傘落在了洪寶德上方,她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緞面的靴子,
洪寶德抬頭,扯嘴一笑:“真巧。”
這不是前幾天剛去她府上提親的靖西忠平伯魏崢嘛,真是哪裡有雷,哪裡就滾滾,巧得很啊。
魏崢生得還算板正俊郎,面板很黝黑,一雙丹鳳眼有些杏色,五官拆開來看,都不算精緻,組合在一起卻是出奇的順眼,就是不太愛笑,是典型的武將,總是很冷峻。
他說:“不巧,我從欽南王府便一直跟著你。”
洪寶德站起來,顯得不是那麼狼狽:“跟著我做什麼?”
魏崢回答說:“不放心你。”
她對他的印象不深刻,只覺得這人過分沉著冷靜,好像沒有什麼能讓他喜形於色似的。
洪寶德突然問了句:“你喜歡我嗎?”
魏崢毫不猶豫:“嗯。”
洪寶德踉蹌了一下,有些搖搖欲墜,魏崢扶著她的手臂,站得不遠不近,不失禮也不冒昧。
像秦臻與景姒說的,魏崢很好。只是這麼好的人,為何要喜歡她這樣的人,她這樣窮途末路的人……
抬起頭,洪寶德想,她的眼睛一定是腫的,不過沒關係,路上黑,看不到,擦掉遮住視線的雨水,或者是淚水。
沉默好久好久,洪寶德問:“我沒有守宮砂,你會不會嫌棄?”
魏崢沒有片刻思考,搖頭:“不會。”頓了頓,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他急急說,“我早年間在靖西行軍時也有過一個女人,不過她死在了沙場。”
都說魏崢只會打仗,果然,不精明,竟這樣類比。
洪寶德將那一把全數遮在自己上方的油紙傘推了過去,說:“那我們定親吧。”
“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雨淋得昏了頭,只知道,在秦臻府上的時候,她很清醒,清醒地知道,此生,就這樣吧。
她會有兩個至親,景姒與秦臻,她會有一個還不錯的人當丈夫,普普通通平平庸庸地老去,沒有跌宕起伏。
世間多少女子,等了一輩子,也沒有等到最初想等的人,也不多她一個,日子得過,就那樣吧,總會老,總會死,總要過著、活著。
次日,左相洪寶德與靖西忠平伯魏崢訂了親,眾人都贊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哦,怡親王府也有喜事,怡親王府喜得貴子,小名魚乾,大名聽說是國師大人取的,複姓鳳楚,單名熠。
日子,太太平平了幾天,夏日的雨,來得急,去得快,又是烈日炎炎。
近日,便又不太平了。
京郊城外的官道上,這陣子頻頻有宦官家眷與富商巨賈被人打劫,一日,正巧被路過打獵的欽南王撞上了,王爺是武夫,這等著打家劫舍的事,他自然是要管,是要路見不平!
於是乎,欽南王老人家老當益壯,以一敵十啊,不過還是傷了手臂,卻也無大礙,可,大名鼎鼎的欽南王竟被賊匪傷了手,說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欽南王那暴脾氣忍得了?
當然不能忍!第二日欽南王便帶著親兵去城郊剿匪,可事就怪了,翻遍了城郊外所有的山頭,楚家軍掘地三尺,竟也沒找出賊匪的老窩,那夥人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這事兒,事關欽南王,自然驚動了國師大人。
下了朝之後,蕭景姒與秦臻一同去了星月殿議事。
“僅憑十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