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飄蕩蕩,像月夜初綻的水蓮,她攬袖沉思片刻,頗為正經道:“依我說,定是令尊看中了你的潛力,盼著你厚積而薄發。”
“此話當真?”紀遊道:“師姐,你可不要誆我。”
寧瑟聞言,立時側過臉看他,“我何時誆過你?”
“也是,你從沒誆過我。”紀遊扶正了掃帚,抬頭道:“天界神仙萬千,各有各的命數,我出身不凡,就註定走不了尋常路吧……師姐你身世普通,可能理解不了這種感覺。”
寧瑟握著手中的試劍石,心不在焉地回話:“正是如此,你能看開再好不過。”
幾隻淺藍色的流螢從遠處飛來,繞著寧瑟漫無目的地飛舞,被她就近抓在手心,微弱的螢火一閃一閃發著光,映著月色煞是漂亮。
正在此時,紀遊問了一句:“對了師姐,你家到底住在天界的哪個地方?”
寧瑟剛準備回答天外天鳳凰宮,忽然猛一清醒,轉而乾笑一聲,含糊其辭道:“住在一個……類似鳥窩的地方。”
紀遊聞言猛地一震,眼中蓄上了同情的淚水,“師姐你、你過得好苦啊。”
他問:“你是不是來崑崙之巔以後,才住上這種帶院子的屋子?”
寧瑟細想了一下,她家裡宮殿成片,四處都是亭臺樓閣,確實沒有這種木屋,於是誠實地回答:“是啊,我是第一次住這種木屋。”
紀遊楞然看著她,隔了半晌,方才結結巴巴道:“師姐,你、你以後要是缺錢,一定要和我說啊……”
月移花影上欄杆,曉風漸寒,寧瑟起身搓了搓手,爽快地應了一聲好,然而事實卻是這樣:缺錢是種什麼感覺,她從小到大都沒體會過,對這兩個字也沒什麼意識。
紀遊也一同站了起來,揮手向她告辭,他扛著掃帚走出院門,沒兩步又退了回來:“唉,還有最後一件事。”
他道:“我聽別的弟子說,下個月要和你對戰的,是天乾山的大弟子。”
寧瑟站在屋門前,聞言腳步一頓,跟著回了一句:“這個大弟子,很厲害麼?”
紀遊抬袖掩面,嘆聲道:“據說是他們天乾山的頂樑柱……”
次日清早,山嵐初起。
天外朝陽東昇,鋪就千里霞色,遠山青松如黛,似一方碧雲橫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