塹之崖。”
寧瑟雙眼一亮,嗓音清脆地答道:“好的師兄!我一定會準時到!”
星光閃動,連雲隨風微拂。
這日寧瑟回去的時候,著實有些亢奮,她將那塊試劍石掏出來反覆把玩,心生一陣從未有過的自豪感。
寧瑟心想,再過三個月應該就能拿下清岑,明年就能發喜帖擺酒宴,後年就能生鳳凰蛋……哦不,在這三界之內,孩子的血脈都是承襲自父母雙方中更強的一方,而清岑的本形是條純血黑龍,天賦異稟的龍族麼,總是比他們鳳凰稍微強上那麼一點,這樣算下來該是要生龍蛋的。
她捧著那塊捂得溫熱的石頭,一路上歡快的像一隻聒噪的麻雀,彷彿已經在心裡和他過完了一輩子。
待她回到宅邸,踏進院中時,月影已經偏斜,門邊尚有一位俊秀的灰衣青年,手握掃帚正在打掃落葉。
寧瑟向前走了幾步,又退回來站在樹下,看著他問道:“哎,要幫忙麼?”
那灰衣青年聞聲抬頭,眼中竟含了兩包淚。
“多謝師姐好意,”他微側過臉,目光有些憂鬱,悽悽涼涼道:“師尊說,誰都不能幫我,為了不忤逆師尊,我只能辜負師姐的美意……”
話音落罷,涼亭內傳來怒極的吼聲:“你還有臉說!”
寧瑟循聲望去,就見到年紀一大把的師尊撐著柺杖跑了出來,灰白的鬢髮被夜風吹亂,雪白的道袍也沾了落葉,並沒有半點仙風道骨的樣子。
在崑崙之巔,有不少上了年紀的仙尊,主要的職責就是收徒教法。
許多弟子在考慮拜師時,都傾向於選擇名聲大法力高的仙尊,譬如崑崙之巔的掌門仙尊,還有頗具威望的宋河仙尊,每年申請拜入這些仙尊門下的弟子都有成百上千,然而最後成功的卻寥寥無幾。
於是大部分弟子只好退而求其次,但無論次到什麼地步,他們也不會選一些聽都沒聽說過的神仙做師尊。
寧瑟她師尊道號玄音,並不為人所知,所以她師尊門下的弟子……總也超不過五個。
正因為門庭寥落至此,玄音仙尊也盼著徒弟裡能出一個奇才,給他長些名聲。
而今,玄音仙尊便將這一腔希望寄託在了寧瑟身上。
天色微涼,月光淺淡,玄音仙尊拄著柺杖停在寧瑟面前,語氣甚是和藹道:“阿寧啊,為師今天來,是想和你說……”他握著柺杖,語重心長:“下個月和天乾山的比試,你拿捏好分寸,下手輕一些,莫打出人命來。”
語畢,又換了一副口氣,怒聲道:“紀遊!你給我過來!”
紀遊拍了拍灰衣上的落葉,拖著那柄掃帚,垂頭喪氣走了過來。
“叫你給你師姐打掃院子,掃了一個時辰還弄成這樣,你是連控風訣都不會了麼,為師真的很痛心!”玄音仙尊怒目看他,憤而不平道:“說了多少次,年輕人要上進!你要是有你寧瑟師姐十分之一的法力,為師也不用整日嘮叨你。”
☆、第2章 雲湄
雲霧連綿,曉星漸沉,一陣涼風颳來,平添許多落葉。
紀遊抱著掃帚坐在臺階前,任憑樹葉兜頭落在他臉上,“師尊,你總這樣嘮叨我,真的很容易讓我一蹶不振的。”
玄音仙尊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回話道:“你現在的樣子還不如一蹶不振。”頓了一下,又說:“油鹽不進,自暴自棄,還發牢騷嫌我嘮叨。”
言罷便真的生了氣,提起手中柺杖,頭也不回地走了。
紀遊愣了一瞬,仰起臉望向寧瑟,“師姐,要不要把師尊追回來?”
“不用,”寧瑟道:“師尊他需要獨自靜靜。”
月影婆娑,晚風清涼,遠處蟬鳴漸止,近旁落葉有聲,紀遊攏了攏身上的衣袍,嘆氣道:“哎,師姐你知道嗎,要不是因為我爹和掌門仙尊有交情,我根本進不了崑崙之巔。”
他抱緊了懷裡的掃帚,復又出聲道:“聽說來了崑崙之巔,就能見到花容月貌的師姐,和溫柔慈祥的師尊,我見到你時覺得此話不假,見到師尊時覺得自己遭受了欺騙。”
寧瑟捏了個控風訣,將滿地黃葉堆在一處,而後落座在他身側,出言安慰:“不管別人怎麼說,至少你眼光很好啊。”
“多謝誇獎,這是我唯一的長處了。”紀遊用臉貼著掃帚柄,獨自頹喪了一陣,忽然又問:“師姐,你說我爹他到底圖什麼呢?明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料,還非要把我往這裡塞。”
寧瑟並膝坐在臺階上,悠悠雲風起伏,將她的衣袂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