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他老人家實在太可憐了……”
話音未落,門外響起嘈雜人語。
寧瑟踏出門檻,見到來者眾多,約摸有七八個,當下便覺得十分吃驚。
這群人來勢洶洶,為首那個正是許久未見的蘭微。
寧瑟上一次見到蘭微,還是一個月前的事,彼時在杏花林旁,蘭微柔聲溫婉同她說話,而現在,她的手中多了一份戰帖。
在崑崙之巔,有個不成文的習俗,門徒之間可以相互下戰帖,打鬥中若是發生了傷亡,後果皆要自負。
不過崑崙之巔的學徒多半惜命,所以很少會有人拿戰帖說事,一般的比試都是點到即止。
正午陽光燦爛,蟬鳴也比往日聒噪,立在寧瑟門口的那七八個人都不再多言,唯獨蘭微出聲說話。
“今天來打擾你,我們也覺得有些抱歉。”蘭微拿著那封戰帖,走近幾步道:“如有煩擾之處,寧瑟師妹可別怪罪我。”
☆、第17章 玄芝
風靜天清,庭中雲消霧散,滿地皆是草木虛影。
紀遊捧著書冊從門內走出來,看到院中七八位不速之客,立時站到了寧瑟身側,並且率先開口道:“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是想打群架嗎?”
蘭微輕笑一聲,沒有接話。
“不是我嚇唬你們,”紀遊抬頭與她對視,語氣肅然道:“我師姐一個人能單挑你們一群。”
蘭微將戰帖遞給了一旁的青衫男子,提起裙襬向旁邊走了一步,站在梧桐樹下溫聲軟語道:“誰說我們要打群架,這樣不符合戰帖的規則。”
話音一落,那青衫男子便開了口:“你們不要誤會了蘭微,是我想和寧瑟切磋一番。”話語一頓,又接著道:“請了蘭微和其他師兄妹來這裡,無外乎給我們做個見證。”
寧瑟靜了一陣,仍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於是應了話道:“你想和我切磋一番,可是我認識你嗎?”
那男子相貌普通,穿一身白緞青衫,放在人群裡也毫不扎眼,容易讓人過目便忘。
聽了寧瑟的這番話,他卻忽然來了脾氣,語調拔高道:“我是承平,宋河仙尊坐下弟子,你當真不認識我了?”
梧桐樹上山雀清啼,風吹落葉飄散一地,承平腳踩樹葉走了過來,眸色陰暗難辨分明,“半年前,寧瑟在鏡湖邊和我定下終身大事,轉眼就投了他人懷抱!”
他抬手扔下戰帖,拔劍時帶了凜然殺氣,衝著寧瑟高聲喊道:“你不僅給我戴了綠帽,害我平白無故遭人恥笑,如今更是連認都不認我,叫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惡氣!”
寧瑟愣然,心想哪怕她被豬油蒙心,也斷不會看上這種人啊。
紀遊吃了一驚,隨後將手插。進了袖口,續話道:“你方才說的那番話,我一個字都不信,試想我師姐這樣的人,為什麼會看上你這等歪瓜裂棗,與其跟了你,還不如孤獨終老。”
紀遊的話音剛落,承平已然拔劍相向,寧瑟瞳眸一縮,提了長劍去擋。
劍鋒快要捱到紀遊的脖頸,強悍的威壓卻突然來臨,並且在轉瞬之間,將那柄劍整個絞成了灰。
這是鳳凰王族的威壓,可惜在場眾人沒有一個能認出來。
紀遊驚魂未定,承平卻惱羞成怒,他拔出一柄袖中短匕,刀刃對準寧瑟,騰雲刺了過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怕拼去我這條性命,也要教訓教訓你這個……”
話說了一半,被迎面劈來的劍風打斷。
或許承平當真想教訓寧瑟,可惜他們二人實力懸殊太大,寧瑟的劍風壓得他喘不上來氣,更不用提閃身拿短匕刺傷她。
朗日高照,風雲陡變,狂風捲起一地落葉,承平猛地抬起雙手,蘊了十成掌力,仰頭怒喝一聲後……
重重拍向了自己。
寧瑟詫然,出聲道:“你幹什麼!”
圍坐一旁的七個弟子此時竟都奔湧了過來,承平面無血色倒地不起,手中短匕劃傷了筋脈,暗紅色的鮮血即刻染透衣襟。
蘭微花容失色,抬臉望向寧瑟時,竟是聲淚俱下:“寧瑟師妹,我們同是崑崙之巔的弟子,你怎能下手如此歹毒?”
“你哪隻眼看到我下手歹毒?”寧瑟蹙眉,話中夾了怒氣:“我用劍風逼退了他,是他自己……”
這句話尚未說完,她猛地反應過來,低頭看著承平道:“你一早知道打不贏我,竟然自斷仙骨?”
因為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寧瑟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一旁又有別的弟子怒聲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