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高,他大概都會當沒聽見。
即便想通了這些,寧瑟依然覺得失落。
她並非沒中過幻術,魔城的鐵甲城牆之上,曾有豔歌絲竹,軟玉流香,那位杏臉桃腮的怨靈姑娘,也曾將她當成冤大頭誆了一誆,但那時她尚能一眼看穿,為何到了與清岑有關的幻術上,就只能失魂落魄任人宰割。
倘若在回憶中抽絲剝繭,似乎一開始就是寧瑟緊追不放,她從初遇那日起,就對著清岑百般糾纏,跟在他身後一追便是一日,守在他的門口一坐就是一天,他同她說上一句話,她能開心一個月,他多看她一眼,她興奮的像是要飛起來。
寧瑟頗為感慨地心想,或許正是因為煩不勝煩,清岑才會對她有所回應。
所以當他們關係漸密,他還是不太經常親近她,她花了那麼多心思在他身上,不過想求一個功德圓滿,但是這種無窮無盡的患得患失,讓她覺得有點筋疲力盡。
倒不如快刀斬亂麻。
她想這世上有很多事,都比男女之情重要得多,等她閉關出來以後,合該給自己找點應盡的職責,平日裡一旦忙起來,想必不會再為流水桃花而困擾,也不會在一場竹籃打水的追逐中疲於奔命。
於是靈臺一霎清明。
寧瑟懷揣著這樣的念頭,平安無事地度過了閉關期。
此刻尚不到子時,濛濛細雨落上窗扉,模糊了窗外的夜景。
清岑看完她的記憶,心情頗有些複雜。
他起初以為她是在鬧彆扭,從未想過她當真要和他一刀兩斷。
寧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清岑衣衫不整和她對視,她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他的容形外貌這般好看,她卻要強忍著不看,這實在非常考驗她的定力。
最終她還是輕咳一聲,偏移了目光道:“你今日必定是喝醉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吧。”
清岑牽過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而後坦誠道:“想你的時候會喝酒,漸漸就有了酒量。”
作者有話要說: 嚯哈哈哈哈明天撒糖!
wuli瑟瑟和岑總的糖,還有狐狸精和恆總的糖!
祝大家除夕快樂麼麼噠!
真的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援【九十度鞠躬
☆、第50章 繁祉
夜幕深廣,殿外雨水豐沛,朦朧燈火映上窗欞,照得庭院一片幽翠。
寧瑟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思緒愈發混亂了起來,她深知甜言蜜語是不能多聽的,多聽一定會上癮,到時候再想戒除就難辦了。
然而清岑所說的話,著實撩撥了她的心絃。
她忍不住去想他喝酒的場面,他從前似乎滴酒不沾,那依他方才所言,豈不是喝醉了很多次,醉時會不會沉沉入夢,夢裡有沒有淺意薄歡。
這一番假想下來,她忽然很心疼他。
百年前一杯夕顏酒都能將他放倒,如今他停杯飲罷卻能清醒如常。
“我沒想到……你會告訴我這些。”寧瑟頓了一下,又接著問:“我閉關的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她問出這些話時,心裡其實有點緊張,還覺得自己言行矛盾,畢竟不久前還要同他分道揚鑣,現下又突然噓寒問暖,是不是顯得自己很沒有原則。
燈影鍍上紗帳,恰如寒煙籠月,清岑坐在那床帳邊,黑色衣袍散漫垂落,好似水澤之地的月中仙,他緩慢拉開自己的衣領,嗓音微啞道:“過得不太好。”
明明只有五個字,卻被他說出了一種情濃意切的意思。
寧瑟的心跳變得更快,白嫩的手指也揪起了被角,她覺得自己可能得了一種不治之症,這個病的名字叫做“被清岑迷暈了頭”。
很多年前她曾經深陷此病,甚至一度無藥可醫,經過一段時間的辛苦閉關,她天真地以為自己痊癒了,然而現在看來,這個病恐怕是個無法根治的頑疾,兼帶著突然復發的兇殘跡象。
而且這個跡象,來的非常迅猛,她有些忐忑地心想著,自己好像快要扛不住了。
這萬萬使不得。
寧瑟的腦海中仍然有個正直無比的聲音迴盪,提醒她注意自己的品節,維護自己的操守,無論瞧見了什麼景象,都要努力保持心平氣和。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堅定不移地坐在原位,彷彿不為清岑的美色所動,用談論公事的正經語氣道:“殿下想必是因為公務繁忙,才會過得不太好,往後不妨嘗試勞逸結合,平常也可以多勻出一點時間,用來養生論道和休息安寢。”
清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