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本質。所以千萬年來,為天道所不容,飛昇者寥寥。”
蘇慕歌張了張嘴,許久才悶聲道:“師父,容徒兒僭越一言,徒兒覺著您這話未免太過武斷,有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嫌疑。”
“那是因為你幸運的生在一個美好時代。魔族大門關閉,幽都王積威猶存,十洲三島經過數百年休養生息,正處於安靜祥和。”
桑行之並不計較她的犯上,一揚手,祭出一柄略有些殘破的斷劍,“在我和你蕭師叔成長的年代,魔族大肆入侵,四處興風作浪。我所有親人,族人,全都是死在他們放出的妖獸魔獸之手,他們無惡不作,妄圖以真魔之氣汙穢整個十洲三島,擴充套件他們的疆土。我親眼看著他們豬狗一般屠戮我們的同胞,手段殘忍到超越我的認知,而我年少時所修的劍道,正是誅魔之劍,拜入蓬萊時曾立下宏願,此生修行只為除魔衛道。”
蘇慕歌深吸一口氣:“那您的誅魔劍,為何折了?”
桑行之彈了彈斷劍,只輕嘆道:“往事遠矣,不堪回首。”
一揮袖,收了劍準備走。
“師父,請您等我一下。”蘇慕歌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回去找裴翊交代幾樁事情,“我想起我有東西落在浮風那裡了,待我取來。”
“依我看,你是將心落在浮風那裡了吧?”桑行之收起傷感,突然就揶揄她一句。
“師父您說什麼呢?”蘇慕歌眼珠子差點兒蹦出來,“非常時期,能不能收起您的老不正經,真挺嚇人的。”
嫌棄的搖搖頭,轉身御風飛回熔爐。
桑行之望著她的背影,面色倏然變的有一些凝重。
之前聚窟洲,即便算出同她有份師徒之緣,也不願收下她,正是因為替她卜卦之時,只瞧見朱厭兇獸的影像,其他一概不得而知。而朱厭現世,天下必有兵燹之災,將給自己,更甚者將給蓬萊帶來災劫。
不過眼下看來,卦象雖無誤,朱厭卻並非她本命之格。
那寓意著她勢必會招惹上重煞之人。
他怎麼就忘記了,幽都王族一脈,正是以朱厭惡獸為守護圖騰的。
秦錚渡是情劫,她渡的,或許是生關死劫。
搞不好,就會像他手中誅魔劍一樣,折在這些魔人手中……
蘇慕歌折返熔爐的時候,裴翊也正好出來,兩人在火山口上方碰了個正著。
“我正要去尋你。”
裴翊攤開手,遞給她一方玉盒,裡面盛著冰蠶蛇的精魄。
一趟魔神殿之行牽出冗多雜事,他不提,蘇慕歌險些就給忘記了,道了聲謝接過手中。攏著眉,糾結有些事情該不該立即告訴他。
裴翊見她獨自折返,知她有話猶豫著要說,也不催促。
第一樁是關於九夜笙就是噬魂劍皇一事,蘇慕歌無比糾結,以裴翊的個性,估計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衝過去將九夜笙給毀了。
她不希望九夜笙丟了性命是一碼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顧慮。
當年裴翊殺了那獸形魔領袖之後,噬魂劍隨之自爆,引地獄之火焚燬魔界。不知今時今日,毀了幼小良善的九夜笙,是不是也能引起如此嚴重的後果。
她決定先問一問師父,自己心裡有個譜之後再告訴他。
第二樁,就是她與焰魃一番神交之事。
蘇慕歌心裡頭涼了半截,怎麼一樁樁一件件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全都要朝裴翊心窩裡戳刀子?
“那個……”
“恩?”
“師父給我送來一張帖子。”蘇慕歌想起之前他的懇求,提前告訴他,至少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於是一咬牙將帖子取出,遞給他。
裴翊接過手中,垂下眼眸:“誰的帖子?”
“幽都大長老、你叔叔下給我的帖子。他邀請我三日之後,前往天機城參加他的壽宴。”
裴翊正欲掀開帖子的手,驀地僵硬了片刻。穩了穩心緒,才將帖子翻開,繼而看到那八個字,並咬牙切齒地念出:“洞天一別,小友安好?”
“你別誤會。”探一眼他緊繃的唇線,殺氣騰騰的眼眸,蘇慕歌嚥了口唾沫,將之前解釋給桑行之的話,又解釋給裴翊聽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的。”
裴翊寒著臉盯著她看。
蘇慕歌連忙澄清,指天誓日地道:“我發誓,我真不知道他是焰魃,否則我一定不會同他談什麼琴音,論什麼茶道,悟什麼人生。”
她躲都來不及啊。
那根本不是她現在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