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歌心中一訥,莫非連師父都有人和魔之間的芥蒂?
“走了。”桑行之沒再多說,展袖飛向半空,“青木和秦錚還在天機城,咱們過去吧。”
蘇慕歌也展袖隨了上去,問道:“天機城不是幽都大長老焰魃的封地麼,他們怎麼在那裡?”
“我和秦錚都是五勞七傷,本打算返回蓬萊閉關,他非要留我下來參加他的壽宴。”桑行之抄著手,御風而行,有些無奈,“念在他替我擋了兩道天劫,我便應下了,反正也不在乎這麼幾日。”
“是否有些其他企圖?”因為裴翊的緣故,蘇慕歌對此魔人極為厭惡。
“焰魃這個天魔人吧,從前是挺陰損,不過近年來我瞧著,許是年歲大了,修為拔尖了,戾氣減了不少,瞧著也沒那麼面目可憎了。”桑行之沉吟道,“我琢磨著,應是無礙的。”
既然師父都說無礙,蘇慕歌自然相信他的判斷。
桑行之似乎想到什麼,問:“慕歌,你同焰魃何時有過交情?”
這話問的蘇慕歌一怔:“我從未見過他。”
蘇慕歌對這位天機侯爺的瞭解,也僅限於他是裴翊的親叔叔,是裴翊一生最憎恨之人。
“怪了。”桑行之凝了凝眉,一攤手,手心現出兩張帖子,並指著其中一張道,“那他為何親自下了一張帖子給你,還叮囑我一定要交至你手中。須知道,這場壽宴因為另有其他目的,參與的人數極多,但教他親自下帖子的,各界之內,絕不超過十人。除你之外,皆為元嬰修士。”
“親自下給我的帖子?”
蘇慕歌既驚且詫,自桑行之手中接過帖子來。
翻開一看,只有寥寥幾個字:“洞天一別,小友安好?”
☆、第116章 大小自在
洞天一別,小友安好?
這八個字不啻于晴天霹靂;轟的蘇慕歌良久回不過神。
靈識洞天內出塵脫俗,令她仰慕萬分、又暗自引為知音的大能,竟然就是裴翊口中陰險惡毒的幽都大長老焰魃?
那個弒殺親兄、逼死王嫂,又將親侄兒丟進焚魔窟的惡魔?
無論如何,也聯想不到一起去啊。
見她突然如遭雷劈似的停在半空,桑行之也不由止步,思慮片刻,折返回來,不動聲色的打量她一眼:“怎麼,你果然是認識他的?”
“確有一面之緣,但卻是在夢中。”
“夢中?”
蘇慕歌便將原委一一講給桑行之聽。
桑行之聽罷也是大感疑惑,沉吟道:“靈識洞天乃是化神大神通所創設出的虛無天地,若非主人相邀,哪怕諸天神佛、至親夫妻也無法擅入。你與焰魃素未謀面,相隔數萬裡,為何與他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四個字,又是一道天雷轟下來。
蘇慕歌苦著臉道:“師父,若連您都不知,徒兒又豈會知道?”
桑行之毫不掩飾自己的憂慮:“慕歌,就此事而言,我不知是你的一場大機緣,還是一場大劫難。總而言之,你自己得有個心理準備。”
“準備什麼?”見他慎重其事,蘇慕歌也不由緊張起來。
“我也有一處靈識洞天,洞天之內……”桑行之琢磨了一下語言,大抵覺得太過高深,以蘇慕歌目前的境界理解不了,便換了一種說法兒,“這麼同你說吧,世上若有個與你無親無故之人,可以如入無人之境的進入且窺探你的識海,你會如何?”
“我會傾盡全力將其誅殺!”
言罷,蘇慕歌心頭駭震。
她明白師父的意思了,隨意進入焰魃的靈識洞天,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挑戰和威脅。
桑行之輕輕在她肩頭一拍,安撫道:“師父在,你且安心。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我徒弟,管他焰魃如何狠辣,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可是師父。”直到如今,蘇慕歌仍是難以置信,“靈識洞天,合該是此修者靈識深處最真實的存在吧?”
“是。”
“可憑我如何看,焰魃都不是一個殘忍嗜殺之人啊。”
“慕歌,在魔域這些年,你或許接觸了一些尚算良善的魔人,誤導了你的認知。但你師父我同魔人打了半輩子交道,體悟自是比你要深。”桑行之的目光,向熔爐的方向掠過,“魔人雖說帶了一個人字,但他們終究不是人,與我們的身體構造、思維觀念可謂天差地別。亙古以來,便未曾受過道德約束,並無良知概念。天性酷戾,睚眥必報,貪婪邪惡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