舫船舶,好不熱鬧,碧玲左顧右盼地尋了一番,總算是找到了扶著石橋往下看的黃衫少女:“烏慄!”
少女隨之抬起頭,杏臉桃腮,烏黑的雙瞳,不是烏慄還能有誰,見到碧玲,她臉上露出幾分嗔怪,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都要在萬星門找個人把自己嫁了。”
“不敢不敢。”碧玲急忙擺手,有模有樣地學起戲文裡的話,“我身在曹營心在漢呢。”
烏慄捂唇笑了,看得碧玲好不彆扭:“怎麼…你牙出什麼問題了嗎?”
“你牙才出問題了呢。”聞言,烏慄放下手橫眉豎眼,露出了讓碧玲熟悉的面貌,“大家閨秀不都是這番做派嗎?”
???
烏慄?大家閨秀?碧玲從未想過這兩個詞會扯到一起,不由得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烏慄…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到底怎麼了?”
“我怎麼了?”烏慄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自甘墮落,想當一個大家閨秀了唄。”
“哈哈哈哈…”碧玲實在學不來她的模樣,只好捂住肚子笑了好久,才搭上她的肩,“好了,不開玩笑了,明日我想要進宮,你可有什麼幫忙的辦法?”
說罷,又不忘補充一句:“我記得當年你到宮裡來找我可厲害了,簡直視那尊青龍為無物。”
提到青龍,烏慄不知為何面上一愣,不過沒被神經大條的碧玲看出來,只蹙眉思索道:“辦法…自是有的,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願意願意。”碧玲打心眼裡相信烏慄,自然不會多問。
“這裡人多眼雜,你且附耳過來。”烏慄衝碧玲揮揮手,貼在她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可是…”碧玲遲疑起來,“這能行嗎?”
“你方才還不是說相信我嗎?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烏慄一副自信滿滿的神情,“放心好了,只要你放機靈點兒,自然出不了什麼差錯。”
原來烏慄在朝安城這些年,也並非純粹吃喝玩樂,裝作無父無母的孤女,結識了不少朋友,其中就包括宮裡樂坊裡的舞女。
更巧的是,碧玲想要進去,這舞女卻想要出來,與在宮外結識的情人私奔。
“可是…”碧玲欲言又止地打斷了烏慄的計劃,“那條龍,難道不會攔著我嗎?”
“咳咳。”烏慄不大自在地咳了兩聲,“你放心去做好了,我自有辦法。”
夜風微涼,皇宮東邊的宮門外。
碧玲仰頭看著高高的宮牆,即使在黑暗中也有甚為明顯的陰影,一個縱身,便翻了過去。
又來到先前與那舞女約好的地方,那裡早已準備了一件淡青色的衣衫,碧玲急急將其往上一套,在黑暗中超外摸去。
按照烏慄的計劃,舞女逃離宮中,碧玲便代替她去表演。
不過,碧玲摸了摸長起雞皮疙瘩的手臂,渾身一個哆嗦。
這身輕紗真的好薄啊,她不想去表演,可不可以直接去找師弟。
反正她到時候替她求求情,也定然不會有人怪罪的。
嗯,就這樣吧。
打定了這個主意,碧玲躡手躡腳地準備開溜。
“嘿,青柒姐姐,大家都等著呢。”
見她從門裡出來,急忙有少女探頭探腦喊到。
沒錯,她現在臉上還透過烏慄的化腐朽為神奇之術,變成了青柒的模樣。
眼看著是逃不掉了,碧玲答應了一聲,只好硬著頭皮上。
便跟著守在門外的一眾舞女們,朝晚宴的方向去了。
雕樑畫棟,華屋玉宇,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不過繞了幾個彎,便能聽見遠處隱約傳來的絲竹之聲,以及眾人舉杯同慶的種種歡樂。
不過再多走幾步,眼前便明朗了起來,大殿之中,坐著彈奏絲竹管絃的宮女,正等著她們這群伴舞的人。
碧玲悄悄抬頭看了看,正中間的景弈淵端端正正地坐著,身上穿的也不再是在萬星門時的白色道袍,而是暗青色錦衣,看起來雖是低調,其上綴著的龍紋卻顯示出與眾不同之處。他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裡的酒杯,似是感受到了有人注視的目光,眯起鳳眸,朝碧玲的方向看了過來。
看得她心頭一驚,急忙垂下頭,裝作沒事人似的隱藏於一群人之中。
前面的舞娘徐徐步入大殿中,舞起水袖,姿態端莊中不失嫵媚,叫在座的皇子貴族們看直了眼。
碧玲盯著被景弈淵直直盯住的巨大壓力,埋著頭,跟著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