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赤向復真打個眼色,道:“路上再說。”
龍鷹本立定主意今晚不隨他們去胡混,但更清楚有兩女在旁監視,兩人絕不會透露大江聯的諸多秘聞,只好道:“好!我們立即起程。”
貫通洞庭湖和湖區平野的主河從東而來,形成整個大盆地核心的大湖,南、北兩城坐落大湖南北岸。汗堡藏於湖盆地西面盡處的密林裡,兩壘如兩翼般分列左右,成品字形。六鎮則一半位於汗堡內,另三座設於北城,均為碉堡式的建築物。至於八閣,則處於南、北的山區內,視野開闊,景觀極美。
羌赤和復真是三、四壇級的人物,沒有“入閣”的資格,但因屬寬玉的直轄,現居於右帥壘內。
羌赤兩人是騎馬來的,但在龍鷹提議下,他們把馬兒留下,三人漫步走下斜道,朝南城走去。
湖區內所有建築組群,不論大小,均有寬敞的車馬道連線,令人很難想象,花多少人力物力,需時多久,方能建設出這儼如劃地稱王的秘密王國。
他們邊走邊談。
龍鷹順口問道:“南城有多少居民?”
羌赤有感而發的道:“自放寬‘入壇令’後,最近三年興旺多了,人口從五百戶擴充套件至二千戶,加上北城的千五戶,住在兩城內者超過四萬人。”
龍鷹道:“何謂‘入壇令’?”
羌赤道:“那是初時保密的手段,只限本族的人到總壇來。放寬後,除漢人的幫眾外,其他有關係的人,只要得三壇級以上的人推薦,便可到總壇來。”
龍鷹心忖這是因應情勢的必然變化,想在中土發展,主力仍是被突厥化了的漢人,他們才可天衣無縫地融入漢人的社會去。
經過一道橋樑後,復真碰碰龍鷹肩頭,道:“聽寬公說,範爺將花簡寧兒那騷貨弄了上手。”
羌赤笑罵道:“不要給他套出話來,寬公哪有這麼說的?只是說範爺想找寧香主吧!”
龍鷹收回仰觀壯麗星空的目光,心想男人談起女人便興高采烈,笑道:“套出真話沒關係,我不弄她上手,別人也會搭上她,那不如便宜小弟了。哈!”
復真遇上知心友,心癢癢的道:“對!對極了。”
羌赤道:“玩玩無妨。花簡寧兒美則美矣,卻是小可汗的人,範爺須防她一手。”
他的話,再次撩起龍鷹對小可汗和寬玉關係的好奇心,在另一道橋上止步,道:“小可汗和寬公是對立的嗎?”
復真挨在對面的橋欄處,道:“這是天性相剋的問題。哈!”羌赤立在龍鷹旁,皺眉道:“有什麼好笑的?”
復真得意洋洋的道:“我在讚自己形容得精采。”轉向龍鷹解釋道:“我現在說的,是這裡人所共知的事,小可汗並非大汗的親兒,而是義子,且小可汗只是半個狼族。大汗雖然看重他,信任他,亦知只有他方有才略為我族執行征服中土的大計,可是人心難測,不得不派寬公來監督他,這不是天性相剋是什麼?”
羌赤道:“花簡寧兒原是外事鎮的香主,屬於寬公的派系,可是這騷貨竟被小可汗在床上馴服了,變成小可汗的人。在招攬範爺的事上,她一直持反對的態度,到今天仍不住奉小可汗之命來找範爺的碴子,令寬公很不高興。”
復真道:“範爺的問題出在太過有本事,在箭術上更很似我們另一個敵人,所以安排範爺回壇的事,被小可汗接收過去,寬公也無可奈何。”
龍鷹心叫僥倖,暗罵自己幼稚。
當年花簡寧兒正是代表小可汗去遊說格方倫,只是後者傾向寬玉,故不為所動。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轉去策動姦夫池上樓來害他,虧自己還以為她是對亡夫有點情義。自己更是思慮不周,沒想過小可汗從箭術上懷疑範輕舟和龍鷹是同一個人,花簡寧兒忽然去見劉南光扮的範輕舟,還要登堂入室,正是要驗明正身,豈知竟給自己誤打誤撞碰個正著,還失身於自己,亂了方寸。
回想起來,一些從花簡寧兒口中說出來的話,例如寬玉因何較容易接受他,確不似出自花簡寧兒的腦袋,而是小可汗曾向花簡寧兒說過的話,她只是不自覺的轉述。她論及範輕舟前後判若兩人時,搬出寬玉對人性的分析,該是寬玉欲說服小可汗的論據,而非寬玉直接向她說,因級數差太遠了。
花簡寧兒更曾說過,他對因何肯應召回壇的解釋,寬玉該肯接受,言下之意,是仍未足以令小可汗買帳。
唉!他最害怕發生的事,大有機會在一、兩天內發生,情況之惡劣,以他的樂觀,亦不敢去想象。
該否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