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回答得斬釘截鐵:“這死丫頭最愛攪和事兒,一定是哪兒有事她往哪兒鑽。不信我和你打賭。”
打賭那就算了。李光頭惆悵地想:一共在秋府打了不到一個月的雜工,還沒趕上開工錢兩個人就請假翹了工;後來,好不容易混進了趙國的軍隊,還沒有挺到發軍餉的那一天又被開了回來他身上現在連一個大錢都沒有了,要吃個燒餅都得仰仗這位少爺——讓他拿什麼打賭啊。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李光頭轉移話題:“要不要我找福寶打聽打聽秋府的情況?”
封紹搖搖頭:“想去你就去吧,看看你的福寶就行了。秋府現在的情況不用打聽,猜也猜到了。他們肯定和旁人一樣,以為她已經翹了。”這個說法讓自己有些不自在起來,連忙對著地板“呸呸”兩聲。
就在這時,遠處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異樣的喧譁。側耳去聽卻又不甚分明。李光頭跑出去找店小二打聽,回來告訴封紹說:“都說撫遠將軍王泓玉今日出徵。咱們要不要去看看熱鬧?”
封紹沒有出聲。王泓玉走了,秋清晨便等於少了一支臂膀。而那些處心積慮在青梅谷埋炸藥的人,好不容易等到這僅剩的對手也離開了安京——是不是該粉墨登場了呢?
左思右想之際,身旁的李光頭“啪”地一掌拍在了自己腦袋上:“難怪感覺那麼不對勁呢。少爺,你有沒有感覺到安京城裡多了不少的江湖人?”
封紹一愣。
李光頭又指了指樓下:“你看那幾個,帶著兵器,怎麼看都不象是普通拳師。”
封紹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果然幾個彪形大漢正步履匆匆地穿過街道。一色的短打扮,十分精幹。其中有幾個還揹著行囊。彷彿剛進城的樣子。再回想起一路行來的所見,封紹心裡不禁有點發沉。如今看來,安京的情勢果然是既然秋清晨已經攪進了這一團亂麻裡去,那麼,安京的局勢越是兇險,她的處境也就越是兇險。他又該怎麼做才能幫得到她呢?
一直到了下樓吃晚飯的時候,他們所擔憂的問題才或明或暗地有了解釋。
“偷聽果然是一項有益於身心健康的運動。”封紹一邊想,一邊朝著鄰桌靠了靠。其實鄰桌那兩個紅臉的胖女人說話聲音大得很,不用往跟前湊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聽說是新上任的兵馬大元帥下的令呢。”
“我也聽說了。這位新元帥據說跟江湖中的各大門派都有交情,所以發帖請了各地豪傑來京城,協助御林軍一起防衛京畿安全。”
“陛下的壽筵,自然不容出半點差錯啊。不過這位新元帥年紀也不大,怎麼跟江湖人攀上交情的?”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一個行軍打仗的,跟江湖上的人糾纏不清,總是讓人感覺不太象個樣兒啊。”
“若是秋帥還在”
“唉,這話就不要說了”
“”
封紹舉著沒吃完的半個包子拔腳跑上了樓,一邊手忙腳亂地翻箱倒櫃,一邊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他大爺的,這可是真要出大事了。你說這披了身雞皮的狐狸,請了一群狐狸來保護雞窩裡的大雞小雞,它能有什麼好事兒?!”
“少爺!”李光頭慌慌張張地追了進來:“你這是怎麼了?”
封紹頭也不回地說:“找夜行衣。”
李光頭莫名其妙:“找夜行衣幹嘛?”
“我說逛窯子你信嗎?”封紹白了他一眼:“我要去北營。無論如何我也要見一見韓靈。”王泓玉走了,光耀下落不明,除了坐鎮北營的韓靈,封紹想不出秋清晨還能去找誰。
“你瘋啦?”李光頭一把拽過了包袱:“那是北營!重兵把守,就憑你那幾下子,就想闖營?”
封紹把那包袱又一把拽了回去:“不行也得行。我必須去。”
李光頭又抓著包袱拽了回來:“我怕你就這麼跑去,反而會壞了秋帥的大事!”
“啥意思?”封紹大怒:“你這是說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李光頭又氣又急:“反正我不讓你去。我答應過秋帥”話說到這裡連忙又捂住了嘴,轉身就往門口跑。
封紹一把揪住包袱將他拉了回來,一雙眼頸得紅了:“你把話說清楚。”
李光頭無奈,轉過身望著他老老實實地說:“少爺,你找她到底是想幹啥?”
封紹訥訥半晌:“提醒她。”
“提醒她什麼,你告訴我就行了。”李光頭挺直了腰板:“這可是秋帥的命令。”
封紹想怒,心裡卻覺得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