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和縣令大人近距離相處後,她覺得她之前的判斷似乎有誤啊。宅心仁厚什麼的,似乎與這個縣令沾不上邊啊。
動不動就要剋扣她的工錢什麼的,動不動就要杖責她三十大板什麼的,動不動端洗臉水洗腳水什麼的。
她照顧他,伺候他洗臉洗腳什麼的確實是她該做的。可是一天要洗二十多次臉,洗二十多次腳是要鬧哪樣啊?
確定不是在故意整人嗎?
端著第二十五盆洗腳水,宋驚塵滿臉怨氣地走進縣令大人的房間,縱使她脾氣再好,可這樣折騰她,她的脾氣真的好不起來。
將洗腳水放到徐須凌的旁邊,宋驚塵儘量揚起一個自認為的甜美笑容:“大人”
話還未說,徐須凌便打斷她的話:“做出這副表情做什麼?莫非本大人欺負你了?你又想折斷本大人胳膊?”他甩了甩胳膊,距胳膊斷裂的那日已經過去大半月,他的胳膊雖然還沒有完全好,可是稍微動一下還是完全可以的。
宋驚塵覺得他是故意在氣自己,雖然他的臉很帥,可是在這個時候真的很欠扁,她真的很想,把這盆洗腳水蓋在他欠扁的臉上。但理智告訴她不能夠這樣,弄他受傷的是她,她不能再對他使用暴力。
“屬下哪裡敢。”她揚起自認為笑嫣如花的表情,“屬下不過是幫大人您端洗腳水來了,這是第二十五盆,您試試,看看這水溫還好嗎?”
“看著很涼,拿下去。”徐須凌連看都不看一眼。
宋驚塵深深地吸了口氣:“大人,外面的天氣很熱,這水溫剛剛好了,再熱就會燙到腳了。”
“本大人就是喜歡!”徐須凌挑眉,宋驚塵愈軟他就愈得瑟起來,看到宋驚塵吃癟的樣子,他的心情就好到爆。軟柿子,他捏,他狂捏。
“好的,那大人您等著。”宋驚塵輕道,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要那麼地咬牙切齒,說完,她端著洗腳盆就往外走去。
還未出門口,徐須凌的聲音便從後面傳了過來:“記得加點玫瑰花,要新鮮的。”
“好的。”宋驚塵嘴上答應地飛快,可心裡卻也罵得飛快。
玫瑰花?玫你妹啊!這窮死了連一朵野花的沒有的衙門,上哪去摘還是新鮮的玫瑰花?這不是存心在刁難人嘛!
洗腳洗腳,洗他個大頭鬼!
被徐須凌折磨了大半個月,她再也忍受不了了,將臉盆往柴房一扔,佩好劍便準備外出巡街。
洗腳盆孤零零地躺在雜亂的乾柴上,若有潔癖的新縣令大人看到這他心愛的洗腳盆呆在這個骯髒的地方,怕是又要發狂了。
從柴房到衙門大門要經過仵作房,衙門的仵作房類似於21世紀警局的解剖房,經過時她不由多看了幾眼。
仵作房裡突然走出來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他帶著一個類似口罩的東西,因那東西,宋驚塵看不清他的的面貌。
那人突然往宋驚塵看來,然後招了招手。
宋驚塵疑惑地指著自己:“我?”
白衣男子點點頭,表示指的就是她。
宋驚塵小跑著過去,白衣男子指了指仵作房,示意宋驚塵跟他進去。
宋驚塵乖乖跟了上去,說實話,她對古代的解剖房還蠻感興趣的。
房內擺放著十多張鋪著白色棉布的小床,除了一張小床上有人,其他都是空的。
白衣男子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類似於口罩的東西為宋驚塵戴上,他的臉停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宋驚塵能夠看到他的睫毛又長又密,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他戴了類似口罩的東西,按理說宋驚塵不可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可她卻有種他的呼吸噴到了她脖頸的錯覺,溫溫的。
有種害羞的感覺。
幫她戴好口罩之後,白衣男子走到那張唯一有人的小床前,然後對她說:“幫我抬一下。”
“欸,好!”宋驚塵反射性應道,小跑到他的身邊。
白衣男子指了指蓋在白布底下那人的腳,道:“今天要把他埋了,不然屍體放久了就會臭了。”
“哦”宋驚塵愣愣地點點頭,嘴裡不知道為什麼冒出一句:“坑已經挖好了嗎?”
白衣男子一愣,有些驚異地看著她,然後點點頭:“挖好了。”
“好,那我幫你抬,你帶路就行了!”說著,她走到小床中央,伸手一攬便霸氣地攬住了白布下軀體的腰。
毫不費力地將白布下的人扛到肩上,她扭頭對白衣男子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