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驚塵低頭翻開他的衣襟,兩條滑溜溜的小魚跳了出來,在他胸膛上歡快地打著跟頭。
宋驚塵默默把兩條魚丟回池塘,彎了彎腰輕鬆地把徐須凌抱了起來。
“我帶你去找大夫!”
徐須凌的臉紅的幾乎可以滴出血來。
“放我下來!”
“不行,你現在受著很嚴重的傷,我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第三章
大夫小心翼翼地把徐須凌手臂用繃帶包了起來,徐須凌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額頭上滲出密密的汗珠。
“輕點,輕點,痛死了!”他哎喲哎喲地直叫喚,“再敢這麼用力打你三十大板!”
“老夫已經儘量很輕了。”大夫低著頭語氣不滿道,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矯情的男人,“大人,您再忍忍,馬上就好了,斷臂還沒有完全癒合又斷了,肯定會比第一次痛些。”
說到斷臂他就氣急,好好地在池塘邊釣魚,那臭丫頭突然就跑了出來,還還把魚甩到他天下無雙的俊臉上,他徐須凌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一直半眯的鳳眼突然睜大,他目光不善地看向站在角落中企圖變成透明人的宋驚塵。
“你怎麼會出現在衙門裡?”難道想讓他的手徹底廢掉不成?
“我在衙門當差啊大人。”宋驚塵縮了縮肩,理虧的是她,她實在得瑟不起來。
“須凌賢侄,你沒事吧。”徐須凌還沒對宋驚塵發表自己所受的驚嚇,吳縣令的聲音冷不丁地響了起來,“最近是不是觸了什麼黴運啊,運氣這麼糟。”
“確實是觸了黴運。”他沒好氣地說,目光飄乎乎地落到宋驚塵身上,指責她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吳縣令笑了笑,然後對大夫與宋驚塵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大夫與宋驚塵走後,縣令坐到了床邊。
徐須凌問他:“吳縣令,那個姑娘是怎麼回事?怎麼到衙門當差了?”
“我要帶幾個手下去京城,所以衙門的人手自然不夠了,找些捕快也是應該的。”
“但她是個姑娘!”
“姑娘又如何?她的力氣你不是見證過了麼?除了是個姑娘家,她比所有的捕快都優秀。”
“我不允許。”笑話,都把他弄成這副鬼模樣還想來衙門當差,他如果同意,他就不姓徐!
“須凌啊,其實除了她的實力,還有一個原因。”
“難道宋老爺還給她花錢買了個職位?這也太不把衙門放在眼裡吧!用一千兩換去牢獄之刑,現在又用銀兩來買官職,這也太不把大隱的刑法放在眼裡了吧!”他的目光一閃,話題跟著閃,“對了,他出多少銀兩?”
“唉,沒有銀兩。”吳縣令嘆了口氣,“須凌,你也知道,我們這只是個小縣城,朝廷根本不會派那麼多資金下來,這麼些年多虧了宋老爺對衙門的照顧,衙門的日常所需才不至於太窮匱”
“”
“衙門唯一的那匹老馬快不行了,該換匹年輕的馬了,買馬需要銀兩呢。”
“”
“衙門的茅房最近堵了,XX【譁——都漫出來了,找人來修需要資金呢。”
“”
“你知道為何這間房間相較其他房間要乾燥許多嗎?那是因為這屋頂破了個大洞,不信你往上瞧”
徐須凌抬頭一看,果然,屋頂破了個大洞,日光從裡面透了進來,他躺在這兒那麼久竟然沒有發現
“再過些日子,便是宋老爺每年往衙門送救濟金的日子,若你把他的寶貝女兒從衙門攆了出去,你以為這救濟金衙門還能得到嗎?”
“”徐須凌沉默。
“當忍時必忍,須凌,這是生存之道啊。”
“”
…
由於地處較偏僻,經濟也較其他地方落後,朝廷發放下來的資金又是少之又少,所以移縣的衙門很難混。
偌大的衙門內只有一個縣令、一個師爺、一個仵作、六個捕頭哦不,吳縣令調去京城時帶走了兩個捕快,現在加上宋驚塵也就只有五個捕快了,衙門人手緊缺,可無奈資金不足,縣令丫環什麼的都是空想。
除了宋驚塵這種閒的沒事做,一心只想實現自己夢想的奇女子,沒有哪個人願意來這月銀只有一兩的窮衙門工作。
所以縣令受重傷了,這個照顧的重擔也就落到了宋驚塵身上。
其實宋驚塵也沒有多大怨言,畢竟是因為她的失誤才導致縣令大人遭了這不該遭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