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有些唐突,因為本王急於尋找一位故人,一時心切,誤認了。”見到她倒也豪爽,奕雄臉色微涼,打了個哈哈。
“哦。”燕泠笑笑。尋找故人嗎?尋找的,僅僅是故人嗎?
“聽江湖傳說,燕弟由北往南,一路上絕世風采可是羨煞許多英雄豪傑啊。”
“謬傳而已,當不得真。燕某固然不知謙虛但也不狂妄,自知斤兩,請見諒。燕某此行乃亦是尋找一位故人,了卻師尊心願,不想驚動了您,實在是不應該。”
“相識即是緣分,何來應該不應該呢,以茶代酒,為兄敬燕弟一杯。”奕雄盯著面具底下流動的眼眸,心底一根絃動了一下。
那雙眼,真的是似極了她啊。
他又開始懷疑昨夜自己是不是疏漏了什麼,會不會眼前的人的確就是自己夢縈魂牽的燕兒,現在的變化不過是遭遇了變故而產生的。他知道她是女兒身,也知道她應該是為了行走江湖換做男兒妝。昨夜,若是除卻禮法,冒失一回,趁著她昏迷,檢視她胸口可有燕兒那獨有的紅痣,就能真相大白了。
可惜,自己錯過了一次重要的機會啊!
(後悔了吧,可是後悔藥是沒有得賣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只是哭過就不要後悔!三萬裡外,魚魚奸詐地笑。
女豬嚎叫:滾遠點,你只負責幕後工作,別出來瞎蹦躂,汗水留給你,風光是我的!)
“你的傷,可好些了?”奕雄看似無意地提起。
“無礙。”
她眼神依舊明亮,看來真的恢復了。聽了他的話她也不見有什麼意料中的反應,煞是奇怪啊。
“獨自一人行走江湖,須得多加小心。”奕雄抬頭,對面的無翎看似疑惑地盯著他。
“多謝王爺好意,燕某這廂仍有要事辦理,就此別過吧。”燕泠起身告別。
“不知愚兄可能幫忙一二呢?”奕雄也站起來。
燕泠盯著他,突然雙手支桌俯身往前,雙眼直勾勾望向他眼底:“王爺,燕某尋的人可是赫赫有名的毒娘子,一般人還真幫不上忙。”
毒娘子!
☆、095尾大不掉
“燕弟,剛巧愚兄就不是一般人,看來這忙還是有得幫。”奕雄好整以暇坐下,眼角微眯,“不知道這毒娘子對於燕弟來說是友是敵?”
“此時,非敵非友。彼時,倒是難說。”燕泠想了想便改變主意坐下,端起桌上的清茶啜了一口。
非敵非友,是師傅
“燕弟整日戴著這沉重的面具,又是為何?”
還為何?看都看了,還挺能裝的。燕泠淡淡一笑:“燕某人之前誤食毒物,容顏盡毀,醜陋不堪,不想驚嚇了世人,還請見諒。”
奕雄心底突然突突地跳,中毒了容顏盡毀,那
“愚兄有一兄弟,醫術高超,改日可否讓他為燕弟”
“不必麻煩大家了,小弟這傷毒,家師說了,需些時日便可自愈,無需枉費藥石。”燕泠打斷他的話。
她必須獨自走了,在他面前,恐怕難以長久保持冷靜。
然而,奕雄彷彿就是狗皮膏藥般緊緊跟著,用他這輩子從未有過的狠絕無賴勁,一直隨著她,直到抵達京都長堰城。她嘗試過易容溜走,也和他光明正大地打過架,半夜裡從客棧潛逃,不理睬他,反正能想得出來的都試過了,不知道他為什麼能堅持不懈永隨不朽。
奕雄將燕泠當做冷飛燕,即使知道也許她根本就不是他想找的人,即使明白自己有幾分病急亂投醫的胡攪蠻纏,但他就是不能鬆手,生怕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希望變為無望的泡沫消失。
明知自己被他當成自己的替身(感覺有點怪異,但她也只能忍了),燕泠無奈至極,不過,途中也幸好有他在,又幫她順利度過一次難關,不但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居然還陰差陽錯地打通了奇經八脈,那些紊亂的內息,終於不會夜夜狂亂。拈花飛葉殺人,她原來也可以做到。而今只需要引導那些強大的內息,讓它們悉數融入四體百脈,不會再為不勝負荷的內息所苦。
其實,她不但要找人,還在找事。只是,不知道結局如何。
在長堰城,她包租了來福居的上房,坐落於來福居後院,清靜舒適,倒也怡人。離此不遠便是大將軍王府,往西不遠是整個天朝和皇城的權力中心——碧瓦紅牆的皇宮。如不是大將軍王出面,光憑她一個初入江湖尚且排不上輩分的江湖人,怕是在來福居連一間普通的客房都訂不到,何況是有院落有亭臺花園的後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