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自省,反而做出此等悖逆之事——你怎可拿你這幾位叔父去比那等人?”
襄王枟和贛王析聽得張太后此言,忙跟著聲討皖王櫟的種種悖逆舉動,堅稱陛下皇位乃從天所授云云。
齊王涵在一旁聽得眾人說完了,方才出聲:“皇兄,那——五叔被關起來了麼?”
季漣微笑道:“朕已多次寬恕五叔,奈何五叔自絕於天,朕實不敢再赦。五叔於謀逆當日已被當場格殺,朕已擬好旨意,革除襲爵,廢為庶人,不入皇陵,除名玉碟;此次和庶人櫟一同赴鹿鳴苑參與謀逆之人,已被盡數賜死——至於庶人櫟的家人,朕不知如何處置,不知二位叔父和幾位弟弟以為如何?”
眾人聽季漣如此口氣,知他早已對皖王櫟的家人起了殺心,只是不好明說出來,贛王析躊躇半晌才道:“陛下同皇兄一樣,對人總存著寬恕之心,正因如此才有像庶人櫟這樣的人一而再再二三的作出此等喪盡天良之舉——事已至此,斬草宜除根。”
季漣收起笑意道:“如八叔所言。”一面向小王公公使了個顏色,殿後走出兩位史官,正是記述帝王日常實錄的,季漣接過看了後吩咐道:“將今日這份抄錄幾分,明日送回去傳示鳳台閣及六部官員。”
張太后指著桌上的春雨劍笑道:“漣兒,快把這東西收起來吧,擱著這個在桌上,看著讓人心驚肉跳的,還怎麼吃得下飯。”
季漣微笑頷首,收起劍後轉頭向寧太皇太妃笑道:“朕記得當年皇爺爺把這柄佩劍賞賜給朕的時候,正是太皇太妃隨駕的吧?”
寧太皇太妃憶起往事,雍容笑道:“可不是,那時候陛下才十一歲”,說到這裡她別有深意的瞥了玦兒一眼,“貴妃那時才進宮沒兩年呢,一轉眼就這麼大了。”
張太后聽了這話,也閒話了幾句當年玦兒初入宮時的情形。
江淑瑤在季漣和玦兒中間,看著這一家子正在幸福的憶當年,好像自己反而是一個不該出現的人一樣,略泛起一絲澀意。
玦兒微微牽起嘴角向寧太皇太妃道:“那時候多虧了太皇太妃照顧呢——皇爺爺一向要咱們把太皇太妃當祖母來孝敬的。”
提起往事,寧太皇太妃臉上泛起一絲甜蜜,畢竟自孝仁皇后薨逝後,她一直以貴妃之尊代攝六宮,又養有一子,在永昌帝崩後免於殉葬,如今又能跟著兒子在封地被尊為贛王太后,頤養天年,實在比當年在宮裡腥風血雨幸福得多。
季漣斟了一杯酒端給寧太皇太妃:“可不是麼,朕聽說皇祖母病重時,皇爺爺就要太皇太妃就協理六宮了,皇爺爺一直拿這些事情教導後輩,說是賢德堪為後宮典範呢。”
寧太皇太妃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季漣又斟了一杯奉給張太后,張太后接過酒,看到江淑瑤臉色黯然,便道:“漣兒,你這才受了傷的,別喝多了,對身子不好的,讓人替你飲了吧。”說著便向江淑瑤使了個顏色,江淑瑤望了望張太后,又看了看季漣的臉色,季漣卻將銀觴徑直遞給玦兒,轉頭半撒嬌半嬉笑的向張太后道:“母后,這回可嚇壞了她,若不是她衣不解帶的照料在旁,兒子可能連母后的面都見不到了呢,母后可不知道當時有多兇險——你看她這兩日為了照顧兒子,都清減了許多呢。”
張太后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飲下季漣斟上的這杯酒,向玦兒笑道:“漣兒一向就是這麼頑皮,也就你能受得住他,要受了什麼委屈,盡來告訴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玦兒飲下酒,臉上泛起一絲微紅,低眉回道:“服侍陛下乃是兒臣的本分,兒臣並不曾受委屈。”
張太后側頭望向季漣,季漣卻皺著眉嘟著嘴,一副少年時的委屈模樣,張太后嘆道:“漣兒預備如何呢?”
季漣這才展顏,尋思了半晌,又瞧江淑瑤一眼,向張太后道:“聽說皇后一向身子不好,如今宮裡人多,諸事繁雜,兒子實在怕累著皇后了,所以來討母后的示下”,張太后拍拍季漣的手,對玦兒笑道:“如此以後就要玥兒多擔待了,回去了就讓玥兒協理六宮吧。”一面又滿含歉意的關照江淑瑤。
玦兒在心裡也是無奈的嘆氣——原來季漣當初要寧太皇太妃隨贛王析進京,不過是要給此事找個由頭,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小腹,這已快一年了也不見動靜,不由得有些憂心:“兒臣何德何能,豈敢擔此重任。”
季漣猶未心足,夾了野兔肉給張太后,一面輕描淡寫道:“兒子已遣人回宮送信,特製了賜給貴妃的金寶,等母后和兒子回宮後,就擇個吉日如何?”
眾人聽聞此言俱是一驚,向來只有皇后才有金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