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很是不一樣;可是徐岫一想到他是白將離內心處最無雜念的純善化身,便忍不住喜歡他。
徐岫笑道:“你站那麼遠做什麼?”
於是白君歡便走近了一些,徐岫便又喊他再近一點,最後白君歡站在樹下,徐岫騙他再近一些的時候,他卻不肯了,只說:“你莫要誆我,前面是樹,你難道藏在樹裡麼?”
徐岫便說道:“你又看不見也沒有伸手去摸,為什麼說我在誑你。”他其實心裡知道答案,卻忍不住想白君歡說出那段話來,讓他聽了,不至於難過。
“我雖然看不見,卻感覺的到。”白君歡靜靜的說,“世上萬物,許多東西你若只用肉眼去看,是發現不了的。正如你聽不見樹皮中蟲蟻蟄伏的聲音;自然也聽不見風從山下傳來,透過樹梢的四周奔湧而來;也聽不到一個人的血跟肉,是怎麼流,怎麼跳的。”
於是徐岫嘆息了一聲,卻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了:“我要跳下來了,你接著我麼?”
“好。”白君歡應道,可他站在那兒,動也不動。
徐岫沒有在意,卻又問了一句:“你一定會等著接住我麼?”
白君歡便又耐心的回答:“會。”
“你一輩子都會等我?”
這讓白君歡有些遲疑,但他很快便毫無猶豫的點了點頭:“恩。”
這讓徐岫朗聲一笑,說道:“你原來也會騙人了。”隨後他又說,“若是真的,那你也當自己隨口撒了個謊好了。我要是哪一日死了,你便不必等我了,等來等去也是一場空,至多送你一堆骨頭,血肉恐怕是沒有了。”
“我不撒謊。”白君歡堅持道。
“你與將離這一點真是一模一樣。”徐岫邊說話邊縱身一躍,他的寬袍大袖與羽裳翩躚凌空,看起來好似神仙中人。白君歡聽了那句話之後,頓了頓,還是在徐岫落地之前將他穩穩的接住了。
然後白君歡才說:“雖然我不喜歡你說的那句話,但我還是不捨得你掉在地上。”
他神色坦蕩,也沒有半分情意綿綿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在說情話,卻偏偏說出了這麼一句煽情的話來,惹得在他懷裡的徐岫哈哈大笑起來,
徐岫伸手撫摸了一下白君歡的側臉,心裡想的卻是:我怎麼會捨得讓你一個人,去走鳳清臣的老路,你這一生,最是不該與寂寞為伍。
而他想的是白將離,卻不是白君歡。
作者有話要說: 鳳清臣跟師左闢真不是愛情
第二十章
之後種種不必多言,徐岫與蕳清學了些法術與聚靈之術後,便與白君歡回了雲隱鶴鳴。
起初徐岫只以為白君歡催他是不願意他與蕳清請教劍術,卻沒有想過白君歡是想親自教他,自己這具身體修煉靈力雖不是上上之選,但與劍術這塊倒是不差,兩人日夜練劍,不過數月,徐岫於劍術也有了幾分心得體會。
只是後遺症,也很是明顯。
徐岫嘆了一口氣,用簪子挽起了髮髻,斜斜插入空隙卡好,只是一些絲絲縷縷的髮絲依舊垂落下來,因有失敗的前車之鑑在前,徐岫也未曾管它們,任那些雪白的髮絲粘膩在自己腰腿附近。這百年來,他的頭髮又長了不少,顏色也愈發雪白起來,雖不算醜陋,卻總令他自覺得莫名生出一股老態來。
他寬衣解帶後衣裳盡數委地,待全身未著寸縷,方才慢慢踱進湖中。
白君歡只將他的衣裳從地上一件件的拾起,面不改色的擱於一旁的石頭上,然後慢慢踩著水波走了過來。他白靴過處,碧波輕蕩,生出幾分豔色漣漪來,待到湖心便坐了下去,佩劍擱在腿上,他從袖中掏出帕子一寸寸擦過劍脊,反反覆覆。
“今日的月色很美。”徐岫仰起頭來輕聲讚道,白君歡聽見流水滑下他的脊背又重回波瀾之中,聽見他全身微微舒展開的聲音,聽見風拂動過他的長髮,聽見他微微沉入水中的聲音,然後聽見了他近乎輕柔的嗓音
白君歡覺得自己的心跳了一下。
似乎是因為白君歡沒有回應有些奇怪,徐岫轉身看了看他,只見到他心不在焉的擦劍,不由走了過去。湖心並不算深,只到徐岫腹部左右,可徐岫行走時帶動的水波卻不容小覷,白君歡感覺到身下一陣陣震動的波紋,煞時連自己的心臟也開始亂七八糟的跳動起來。
“你今日很疲憊嗎?”徐岫本來是站在白君歡不遠不近的地方,但看他額上連汗都沁出來了,才靠過身去,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那塊面板。白君歡依舊一言不發,縱使他知曉自己看不見什麼,也沒忍住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