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說什麼,妾身與你,又是能分的?”雲破月輕笑一聲,進了馬車。
羅浮聽的腳步微緩,心裡也有幾分難言,他自然看得出來那雲破月恐怕也曾是個灑脫的女兒家,但她嫁了人,竟願意為個病秧子著繁瑣華裳,耐著性子打點伺候,去尋那飄渺無蹤的仙蹟。
那他呢?
羅浮側過臉便看見白玉英雪白美麗的臉頰,只覺得心裡一陣熱流湧過,手上分量好似千萬斤重,卻不捨得放下。他想:我也是願意的,如果是玉英的話,帶她走遍這個凡俗塵世也好,為她不再殺生也罷,我都願意。
卻不料白玉英待馬車漸漸走遠了,才輕輕的趴在他的肩頭說道:“那位夫人,我是認識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第一次下山的時候。”她頓了一會,又說道,“可是我剛剛看她的樣子,她好像已經不識得我了,只是看著我,朝我和善的笑了笑,很陌生的樣子。我以前聽師兄說,凡人的壽命是很短暫的,所以他們會忘了以前的人,只記得現在在一起的人嗎?”
這叫羅浮不知如何回答,便沉默了下來,白玉英卻似乎無意要這個回答,又輕輕的說了起來。
“人世間的緣分好短淺,人也變得好快。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很兇又很厲害,待我很好,笑起來暖暖的,但有些大大咧咧的;現在的她,變得很溫柔,待她相公細心體貼,還變得很好看。羅浮,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這個朋友的,你千萬不要把我忘了,也不要以後成了親,就不跟我說話了。”
羅浮說:“好我,答應,你。”他說的緩慢,但非常堅定,這讓白玉英輕輕的笑了起來,她忘記了凡人與修士的壽命差距。
兩個人在路上也是兩樣心思,羅浮想著折丹欠他的人情;白玉英卻有些想念師兄們,尤其是荀師兄,滿心只覺得若荀師兄在,自己一定不像現在這樣茫然無措,但她又不想跟羅浮分開,便糾結與早點找到師兄,或者是遲些找到。
徐岫結出元嬰了。
關於過程徐岫不想多提,他只能說比生孩子還痛,如果要打比方,他寧願生一個足球隊也不願意結一次元嬰。
而白將離已經是大乘了。
不怎麼值得意外,因為徐岫跟他是一起升的級,原因出在鬥雪紅蔻跟白將離的魔血,因為之前被勾動魔氣,又兼之神血激盪,在某個乾柴烈火吹簫吹得頭昏腦漲的情況下,他們倆嘗試著雙修了一下。(←全部都是假的)
不是指低階修士那種肉慾跟身體的,而是紫府元嬰,從某個角度來講堪稱羅曼蒂克的柏拉圖式性愛。
其實當天情況也比較複雜,白將離發現他的紫府受損,正受魔氣侵蝕,便讓元嬰進了他的紫府中幫忙修補,大概是鬥雪紅蔻中間也出了一些力,總之徐岫的金丹就這麼碎了,然後凝出了一個元嬰。如果不是途中白將離及時用元嬰護住了徐岫,加上他修為頂過徐岫許多,為他分去許多苦楚,估計徐岫現在已經活生生痛死了。
之後第二天徐岫才發現他們幾乎差不多完成了雙修的步驟,總之心情很複雜。至於那個在他紫府下黑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除了看見自己跟佛者談天的幽厲,基本不會再有什麼魔看他不順眼了。
當然,如果有能力他也很想打擊報復,但是幽厲還是算了吧,弱肉強食,不外如此。再說現在也沒什麼事了。
最近這麼多天他都沒有跟白將離見面,看起來好像是有點刻意躲避似得,但實際上是正逢蕳清與折丹大婚,蕳清給了他一些東西所以正好有點忙
好吧,徐岫自認倒黴,他的確是在躲著白將離。
他還記得曾經跟謝蒼討論過關於愛情會不會色令智昏,兩個人還笑著說那種小說裡頭的情節怎麼可能發生得了,但實際上,他現在覺得自己就有點色令智昏。喜歡白將離的感情膨脹得有點像倒了酵母菌的麵糰,一天脹得比一天大,難以再團回那個小小的一點。
尤其是在那一晚他跟白將離抱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心跳的像是打鼓一樣,白將離卻是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謝蒼曾經告訴他:如果這個世界上你只剩下一條絕路,那也得走下去,直到你走到沒有路了,然後跳下去。
可徐岫現在已經沒有路了,但是他不想跳下去。謝蒼是個果敢冷靜的瘋子,他了解自己行為的後果與下場,並全盤接受,即使一線生機,都能拿來賭博;但是自己不是,如果跳下去,恐怕一切都得傾覆,他站得位置剛好,所以不會拿一點渺茫的機率去賭。
徐岫仰著頭將全身掛在椅子上,心裡卻想:“我這輩子最沒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