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閉城門,外兵不能入也。宮中禁軍兩萬。太子卻有京兆尹府兵三萬及微臣之助。成算十之八九!若為計全,還可用計先引禁軍出宮,分而化之,再閉宮門。宮中只微臣嫡系可入。屆時惟殿下之命是從。必不能亂。十日之內。微臣可遣精兵一萬五分次入城。”
“一萬五?”榮俊遲疑搖首,“禁軍兩萬不可小覷,若只一萬五也未必能成。”
溫多爾笑了。“非一萬五,乃是兩萬五。”見榮俊錯愕,他眼底一絲深沉笑意,“如今已有一萬在京中——”
榮俊眸光一凝,再度為之一驚!
“殿下今日不來尋微臣,微臣也定會去尋殿下。”溫多爾眼中一抹噙笑篤定,“殿下睿智,微臣相信殿下能明瞭微臣之心。皇上多疑,如今睿親王已不在,殿下只怕便是皇上下一個不安心處。何不動?”
聽得“睿親王”三字,榮俊驀地抬首,溫多爾只意味深長的笑。
榮俊明白了。
溫多爾為何會這把篤定他會同意他的計劃。原來,溫多爾也以為大雪山之事是榮安的手筆。
他雖昨日就入宮向榮安稟告了所有經過,榮安雖是勃然大怒卻並無將此事宣告天下的意思。
榮俊心中也明瞭,莫清清乃是皇后表妹,又是榮安額外開恩親口賜封外姓郡主。且同洛河郡王的親事也是榮安下旨賜婚。若此事大白天下,必定讓皇室蒙羞。
以榮安的性格,自然不會將這樣丟面子的事宣揚天下。
溫多爾老謀深算,雖不知詳情,但只怕也看出了某些關鍵,且他也並不知莫清清詐死一事,自然而然的將此事歸結到了榮安身上。
當然也就認定榮俊會因此事而生唇亡齒寒之危機了。
何況更關鍵的是,如今榮安對溫氏咄咄逼人,他若身體康健自然還有應對之策。可眼下他自個兒的情形,他也只能孤注一擲了。
可榮俊還是有些想不明白,溫多爾擔心溫氏淪為榮安傀儡,可他選擇自己,就不怕溫氏淪為自己的傀儡麼?
即便有溫娜爾這個太子妃,可溫多爾如何就能確信自己不會虧待溫氏呢?
可這些疑問,他眼下自然不好問,只能心中存疑。
榮俊垂眸思量,並未即刻答應。
溫多爾見榮俊不言語,慢慢起身從床上下來,“殿下請跟微成過來。”
榮俊一愣,遂跟著過去。
溫多爾走到東面牆角,將那三角鶴膝棹輕輕一轉。
只聽“咂咂”聲起,一旁的博古架忽地移開,牆面上現出一道暗門。
藉著屋中光線,榮俊看見下面是一條向下的臺階。
溫多爾回首看了一眼榮俊,率先步入。
經過一條“之”字臺階,又過一個長長的甬道。溫多爾在石壁上一按,眼前石門開啟,現出了一間偌大無比的地下室。
滿滿地都是各種宮制兵器和成套戎裝甲冑。
甲冑制式一眼即明。
一半是宮中禁軍所穿的制式,一半是黑甲軍特有的黑色皮甲。
榮俊上前拿起一把弓箭,只見上面徽記正是黑甲軍所有!
榮俊放下弓箭,舉目四望。
這樣大的一間石室少說也有上萬件兵器和甲冑,在四壁油燈映照下,正暗幽幽的折射著森冷寒光。
這絕非短期之功!
他緘默片刻,轉首定定看向溫多爾,“柱國大人這些準備只怕初時並非為少陵而備吧?”
若說是,他肯定不信。
無論是皇宮地形佈防圖還是這些東西,顯然都早於他同溫娜兒的婚事定下的日期,
溫氏先祖發下重誓絕不會篡位,否則永為真神所棄。
榮俊倒是相信胡人對這種誓言和先祖的敬重,但溫多爾不謀逆,不代表他不能有別的心思。
而今日所見也證明了,溫多爾心中早有襄助某人之心。
而根據這些準備,榮俊也能斷定,溫多爾心中最初的人選絕對不是他!
榮俊的問題雖尖銳,但溫多爾面上卻毫無異色,“不錯,微臣最初並非將殿下視為輔佐之君。”
竟然毫無諱言!
榮俊不禁暗暗佩服他的這份膽色,垂眸挑眉一笑,“睿親王——”
溫多爾淡淡而笑,“微臣眼拙了。”
只此一句,便再無多言。
榮俊似笑非笑,上前伸手在那些兵器上輕輕拂過,“柱國大人既然直言坦蕩,那孤還有一問。柱國大人為何要助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