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讓長輩叫那是沒辦法的事情,要是在褚淵嘴巴里說出來,那就是拉仇恨了。
他心中計較著,嘴巴里卻應答得很流利:“殿下先時在皇城內,並未同公子相認,借因當時人多眼雜,不好多說,方才撇下公子先行離開的,還望公子見諒。”
雖然劉御只跟蘇濤說折了褚淵面子,沒有明確說怎麼折的他面子,蘇濤卻能夠大體猜到,劉御看誰不順眼就當空氣無視的毛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褚淵動容道:“先時小可是與殿下久別重逢,心緒難平,未加思索就說了出來,後來再想,實在是唐突了殿下。”
他是真的不知道父親跟武陵王背地裡勾搭成奸的事情,因此當時也沒多想,後來見到劉御直接走人,似乎沒認出自己,搬出了“彥回”的名號都不管用,還很黯然神傷。
現在一聽,原來人家只是女兒家羞怯,再想想自己再激動,也不能當著後面那麼多世家子弟的面就跟一個閨閣女兒搭話,確實是太失禮了,對著蘇濤連連道歉。
蘇濤真心覺得褚淵脾性好、不務矜誇,不僅沒有生劉御的氣,對著他一個下人還這樣子客氣,一點也沒有世家子眼高於頂的傲慢之氣。
他從袖子裡把劉御塞過來的帕子遞給了褚淵:“這是殿下送您的賠禮之物,還望公子海涵。”
褚淵盯著手帕上的百日紅花骨朵愣了一下,趕忙接了過來,用腰間的香囊裝著,塞到裡衣內放好。
他俊秀的臉頰上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目光略有些閃躲,拱手道:“多謝兄臺。”
蘇濤心道自己的作法果然是對的,得給褚淵挑明瞭這只是道歉的賠禮才行,不然人家真得想歪了——雖然他覺得褚淵這副羞答答的小模樣仿若確實想歪了。
一個五歲的小奶娃兒,也值得你臉紅成這樣?蘇濤覺得他臉皮子真是太薄了,口中道:“公子言重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說了些黏牙的客氣話,蘇濤覺得褚淵後來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不容易才揪住了時機趁機向褚淵提出告辭,就聽見褚淵道:“還望兄臺回府後向大殿下託話,說彥回感念殿下之情誼。”
——嘿,原來你剛剛一直心不在焉是在想這件事,蘇濤乾笑了一聲,一臉正直誠懇道:“那是自然,鄙人必將向殿下轉達您的意願。”
他說完後,見褚淵嘴角含笑,目光灼灼,蘇濤毫不猶豫潑了一盆子冷水過去:“殿下在家中即常感慨自己為長女,如今有了公子護佑,也算全了無兄長之憾。”
醒醒吧少年,你別想歪千萬別想歪,人家送帕子只是嫌這個帕子款式難看,才塞給你當破爛處理的。
褚淵聽進耳中,並沒有表現出異樣來,只是略一頷首:“自當如此。”
蘇濤鬆了一口氣,對著他拱手作揖後,跳上馬離開了。
☆、被送走的劉子業
在劉御跟劉子業皇宮一日遊之後的第二天,劉子業就被宮中來人抱進了皇宮,連帶著還有劉子業的奶孃跟著。
劉御這幾天心情著實不錯,不僅僅在於他借劉義隆的手甩脫了身上的大包袱,還在於在沒有劉子業這個正經主子之後,他名正言順成了武陵王王府裡的掌權者。
劉御並不覺得這樣有多大的意義,畢竟以前也都是他代替劉子業發號施令的,但是自從沒了劉子業,蘇濤聽他的命令出去辦事的時候卻似乎甩掉了心理壓力,態度比以前自然謙謹了。
劉子業被帶走的時候哭嚎得很悽慘,胖嘟嘟的小胳膊一個勁兒朝著劉御伸,搞得劉御都有點發愣,心中陰謀論大生。
——這小子平時表現出來的智力水平根本就不足以理解剛剛宣召諭旨的意義,結果看他現在的樣子,倒仿若是真的理解了。
——難道這小子大智若愚,平日裡都在扮豬吃老虎?
懷揣著不可告人陰暗思想的劉御還專門湊上前去打量了一下劉子業,見人家哭得撕心裂肺、氣壯山河,胸脯都一起一伏的喘不上氣來。
劉御面無表情盯了他三秒鐘,伸出手做出要把劉子業從他奶孃懷裡接過來的模樣,就看到劉子業受寵若驚跟被人掐了喉嚨一樣不哭了,傻呆呆掛著鼻涕看著他。
劉御耐著性子又等了三秒鐘,就見劉子業驟然破涕為笑,伸著胳膊從奶孃懷裡探著身子,似乎想要一頭栽倒在他懷裡。
——嗯,沒有錯,這個傢伙的腦子確實不好使。劉御在確定了這一點之後,秉承著用過就丟的原則,二話不說轉頭直接離開了。
他仍然是端著架子邁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