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子時一過便動手。”聞言,那男人壓低聲音道。
“是。”伏於男人兩側的黑衣人低應一聲。
更鼓聲響起,招示著子時已過,丑時到了,隨著鑼聲停止,伏在牆頭的三人箭一般衝進庭院,一躍至房頂,瞬間便消失在月下。
“你真肯定這是絕情苑?”在搜尋了整個房子後,確定這裡沒有他們要找的人,那男人沉下了聲音對著將頭垂的極低的兩個蒙面人沉聲質問。
“屬下無能,請門主恕罪!”兩人同時跪下,難掩懼意的道。
“此事回去再說。”拂了拂手,男人沉聲道,隱約透著未掩去的怒氣。
“門主,那西邊的一間房內發現一個孩子,也許他就是冷絕傲的兒子冷雲,若我們抓了他的兒子不怕他不就犯。”將功恕罪似的,其中一人獻計道。
“我堂堂暗焰盟怎能挾持一毫無抵抗之力的孩子?”本就餘怒未消的男人聞言喝斥道。
“可是門主,冷絕傲的實力”
“去看看。”聞言驚醒般,沉默一會,男人道。
“這小娃娃倒是挺俊俏。”藉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審視著床上熟睡的孩子,那男人道。
“門主。”身邊的蒙面人催促道。
“不行,我等雖算不上什麼正派,也沒有到威脅一個孩童逼對手就犯的地步,今次不行,改日再”細凝著床上那張精緻的小臉,男人斷言道,卻在看見那不知何時睜開的黑亮眸子時禁聲,面巾之下露出驚訝之色。
清亮的眸子黑如子夜,在月光下反射著銀色光輝,在那之中卻找不到一絲懼意,清明沉靜,與那稚氣臉龐截然不同的沉穩。
他怎會如此冷靜?
看著那靜靜看著自己的黑亮眼眸,男人心下驚訝。別說現在躺在床上的是個年僅六七歲大的孩童,就是年長的人半夜看到自己床頭站了三個蒙面人不大驚失色呼叫救命也會變變臉,可是這孩子卻把他們的出現視為理所當然般,平靜的沒有一點驚詫懼意,這到勾起了男人的好奇心。
“帶上他。”只是一瞬,男人改了主意,對身邊的人吩咐。“走。”不等兩人反應過來,男人已一躍翻出了窗外。
這才反應過來的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抱起只是睜著眼睛看著他們不驚也不叫安靜的出奇的孩子跟著翻了出去。
林媽說的問題就是這個?
任人抱著奔出雲隱軒不做半點掙扎的冷孤煙在心裡推測著,同時也在想著怎麼樣才可以脫離魔掌。雖然在這裡很乏味,但就目前而言,他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一個六歲的小鬼出了這裡不是被拐賣就是活活餓死,他還沒蠢到連這點也不知道。
“等等,有人!”就在冷孤煙想著脫困之計時,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道,隨即便隱於假山後方,抱著冷孤煙的兩人也跟著躲了進去。
躲在假山後面,就看見幾名護院樣的男子正在慢慢接近這邊,“門主,這孩子會不會太安靜了?”看著懷裡睜著眼卻一聲不吭也不掙扎的美麗男孩,那人輕聲問,隱隱透著憂慮及戒備。
“何止,這孩子絕不一般。”看一眼靜靜與他對視的冷孤煙,男人道。
收回視線不再去看那男人審視探究的眼睛,冷孤煙四處打量。他還是第一次邁出雲隱軒看見外面的世界,也有些好奇這個他住了六年的地方究竟是怎樣的。
比雲隱軒更寬敞更壯麗的大庭院,卻總有種肅穆的感覺。殺氣太重,曾是頂極殺手的嚮慕寒自然不會對這種感覺陌生,雖然,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過了,但曾身為殺手的本能卻沒有因為突然的轉世而一起帶走,就像他對前世的記憶一樣。
眼見那些護院越走越近,身後的人也捂住了冷孤煙的嘴以防他出口呼救,但因為一路上冷孤煙都太過安靜了,大大降低了對方的戒心,最多也只是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因此,冷孤煙的手與腳仍可自由活動。
冷孤煙自被帶到假山後便被放下地,而此時他的腳邊就有足夠讓他踢動發出聲音的小石子,只要那些護院不是空有其表的擺設,應該足夠讓他們發現自己及身後黑衣人的存在,但是,那樣的話,他的處境將會很危險,也許對方一個氣惱就把他給宰了。
眼見幾名護院就要走遠,冷孤煙決定冒一次險——如果被抓走,其下場一定更慘,這是不用直覺也能知道的事。
未穿鞋襪的腳不著痕跡的移動著,向一塊石子逼進,就在冷孤煙要將石子踢出時,一隻大手按住了他的腳。
震驚的抬起頭,正對上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