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部分(2 / 4)

而去。

那抹一閃而過的側影兒,著實眼熟的很,若不是那個人,絕不會是旁人,李俶敢篤定,剛才那一瞥,瞥見的人定是那個叫其又恨又氣之人。

除卻那個人,再難有哪個女人能讓其如此的情難自禁,能如此輕易的就可挑起其的滿腔憤懣,能如此的牽動其的身心。不受控的緊緊追隨,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只是驚鴻一瞥而已,都敢斷定,那人必是她。

“出來。”

沿著牆根追至一處斷垣下,李俶頓住腳步,沉聲按住了別在腰上的那把長刀。這處斷牆,之前攻城時,禍於安祿山退守在了上陽東宮,幾次強攻。摧毀了宮牆才攻陷,洛陽城為安祿山一眾叛軍禍害了近一年,未少在城中為非作歹。眼下正值戰火之中,內外交困,這處斷牆就還未顧及修砌。

一來,軍中事務繁重,再者。若險中求勝的話,倘使安祿山叛軍賊心不改,此處無疑是反擊的堡壘,說白了,不怕那些還未清剿乾淨的亂臣賊子再趁勢回攻,怕只怕那些人沒那個膽兒。只要敢來,勢必可圍剿個徹底。

半晌默然,見四下沒有動靜。李俶按在長刀上的手不由收了收,垂袖握成拳狀:“既來了,何必還怕與吾一見?你若執意離去,吾送你一程便是,又怎會強逼於你。”

李俶的聲音。很低很輕,還有些微啞。口吻極盡忍耐,全不似衝鋒陷陣時那般的決斷,無所顧忌。百般情意,聽似難紓。

又是好一會兒靜寂,丈八外的一垛柴草堆兒裡,慢慢挪出一個人影來,正是前刻拔腿消失的那個人——沈珍珠。

也許,現下該喚其採盈。

四目相對,良久的無言。

當時一日,沈珍珠丟下李適,趁夜騎馬離去時,就已註定,從那以後其與李俶、李適之間的夫妻之情、母子之情盡斷。

情有多深,傷就有多深,情有多重,痛就有多重。

愛與恨,痛與傷,從來都是一樣的深重,剪不斷,只會更傷人。

“聽說適兒隨軍在此,奴只是想看再其一眼。”垂眸,沈珍珠無語凝噎,“吾,有愧於其。”

李俶移開視線,目光沉斂,半側過身,不再去看眼前這個令其朝思暮想的兩個年頭的狠心女人,生怕多看一眼,少時就會再難放手,過後更會牽念不已。

思之念之,情斷不能斷,足以將人折磨致死。身為七尺男人,又豈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何況是時下。

想當初,洛陽被安祿山叛軍攻陷,長安尚未失守,沈珍珠就留書獨去,捨棄了其這個夫君,捨棄了兩人的親生骨肉,一意孤行,甘為心中那個人而去,甚至不惜葬身亂刀之下,亦在所不惜。李俶不是不知,想當年沈珍珠之所以入宮,以良家女為薛王叢採選禮聘進宮,其實也只為心中那人罷了。今時今日,沈珍珠所做的這一切,更是隻為心中那人。

“適兒甚是想念於你,自你走後,適兒變了不少”李俶的嗓音越發的沙啞,低沉了幾分,既已無從挽留,只望看在李適的份上,眼前人可心軟一點,即便是一點點,也好激的其從中還能多多爭取一分。

雖說這種變相的挽留,是那般的無力而又軟弱,那般的無助而又蒼白,卻是由衷而言,發自肺腑的慨嘆。

上回沈珍珠離去時,李俶當時並未在府上,而今次卻不同,倘若要眼巴巴看著眼前人再次轉身離開,李俶只覺心痛如錐,事後更不敢想象又該如何去面對李適,從何作釋這其中的恩與怨,情與恨,傷離別。

“適兒有你,妾無掛。”

片刻的相對兩無言,沈珍珠幾不可聞的哽咽了聲,天色近晚,再不趕路今日只怕難趕在夜禁前出城,輕聲垂首,掩去眼底的淚痕,轉身朝柴垛後走去。

當日由莆南北上,臨來洛陽前夕,江采蘋曾告知這上陽東宮的東牆下有一處可鑽入宮中的洞穴,倘若守衛森嚴,或可助其入內與故親一見,不成想這狗洞未派上用場,這處斷牆已是暴露在外,趁早遠望著李俶帶人出門,沈珍珠才簡單喬裝了下,而後扮作城中婢婦混了進來。上陽東宮中並無幾個可供使喚的婢僕,是以在一進城,沈珍珠就事先打探清楚每隔三日就會有城中婢婦進來洗浣,待看見李俶去巡城後,沈珍珠才裝扮成一名婢婦模樣,只道是今早來的路上扭傷了腳踝是故比旁人晚到,守門的幾個官役見其眼生,還多問了幾句,便拿家中長嫂這兩日要奶孩子走不開身。故才交代其前來替補一日,也算頂個缺,那幾個官役倒也未多盤問。

不成想李俶竟提早回來,沈珍珠還未來得及脫身,又被撞見了個正著。原本只想看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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