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部分(2 / 4)

雲兒面上看似一喜,忙從袖襟中掏出枚香囊:“奴聽聞,前些日子大理寺天牢鬧鼠疫,採盈歿了”說到此,眸光微漣盈光,頓了頓,柔聲續道,“現下月兒一人被關在牢中,奴著實不安心,月兒向來怕鼠蟲,之前有采盈做伴,今下卻餘其一人,奴連日趕做了個香袋,內建牛蒡子、草麝香,聽說鼠蟲慣聞不得香氣,但請薛王代勞,把此物轉交至月兒手上,戴在身上只當圖個安平。奴在此先行謝過薛王。”

日正時辰,身處一片山石堆裡,周身直覺熱氣騰騰,煞是齁熱焦灼,連一絲風意也感受不到,日中於天,只有熱浪撲面,致人口乾舌燥的工夫卻若有似無吸入鼻息一股濃郁的沉香,隱隱是從雲兒雙手奉上的香囊中散出。

薛王叢劍眉微皺,暗暗屏息,貫日並不怎喜花香味,尤其是刺鼻的香氣:“此事本王恐將有心無力。時本王微恙,須閉門埽軌幾日。”

雲兒顯是一愣,李揚旁觀在側,心下不由巍巍一顫,前刻在南燻殿面聖時,李隆基諭令薛王叢回府休養幾日,當時本以為李隆基是念及兄弟情義深重而不予追究南下護送靈柩中途出事之意,此刻聽薛王叢這般一說,細忖量番方忽曉李隆基那一席話實則已然是種禁錮之令,大有將薛王叢監禁於府邸之味。

想必在南燻殿那會,薛王叢便已聽懂李隆基弦外之音,故才未作停留,即刻恭退出殿門。李揚卻是直至這會兒才轉過味兒來,看來,聖心確是難揣,非是其這等的小卒可理透弄白的,推己及人,由此可見在宮中當差遠比在宮外隨便謀個一官半職勢必難上加難的多,稍有不慎搞不準便是掉腦袋的大事。

“李獄史正作備回大理寺覆命,不妨勞煩其代勞。”李揚徑自心神不定時分,但聽薛王叢把雲兒所請之事推諉予其,為之不無打鼓之際,一抬頭反而不偏不倚正迎對上雲兒一雙焦切的亮眸:

“倘使李獄史肯應承下奴所求,自是再好不過。”雲兒登時喜笑顏開之餘,似有分顧慮的遲疑道,“且不知,李獄史方便與否?”

有道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然而,話既已說到這份上,看樣子全無推辭餘地,李揚不無請示的看眼薛王叢,須臾竟也鬼使神差似的朗聲應肯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少時出了宮,某正好要去趟天牢,倒也順道。”

見狀,雲兒連忙把香囊交予李揚手上,屈膝言謝:“多謝李獄史。”環目幾個吏卒,復行了個大禮,肅拜道,“奴自知無以為謝,但月兒在牢裡,還請李獄史得便時候多加以看顧著點。不知李獄史可否相告,月兒近日可好?日前所中之毒,可已祛除?”

“有太醫在,當無大礙。”李揚仔細收好那枚香囊,含糊其辭了句。坦誠講,跟同薛王叢南下護送採盈的靈柩足有十餘日之久,其也不敢鑿定月兒在此期間的近況,至於這枚香囊,一看便知是女兒家貼身之物,雖說是代人轉交,也需保管妥善才是,以免落入他人手裡,餘外攪出甚麼亂事,萬一被人中傷與宮婢私相授受、不清不楚,屆時少不得有口難辯。

李揚面有難色,閃爍其詞,雲兒心知肚明其中十有九成有隱諱,此處既非說話之地,反不如及時就此告退:“有勞李獄史。”含笑禮畢,轉向薛王叢,“奴一時造次,懇請薛王寬諒。”說著盈盈施了禮,起身霽顏作別道,“奴家娘子差奴前往御園摘幾枝夜合花與白菊,不成想竟於此巧遇薛王、李獄史,奴且告退。”

提及江采蘋,薛王叢睨睖雲兒,負手沉聲道:“本王不便涉足宮闈之中,回頭且替本王問江梅妃帶個好。”

“是。”雲兒垂首的剎那,薛王叢已然先行一步,大步流星與之擦身而過,雲兒趕忙埋首退側,一眼不眨的看著一連串步履從其眼皮子底下步過,片刻過後腳步聲漸行漸遠消失在耳際時,才強忍著未回頭提步向御園。

縱管薛王叢適才的問候之詞頂多是出於禮教罷了,然聽於雲兒耳中,心頭仍抑不住蕩起一抹異樣的沉重。步入御園,心不在焉的隨手摺了幾朵江采蘋點名要摘的花,雲兒便滿腔心事的尋了處枝繁葉茂地兒蜷腿坐下身,置身花的海洋中,一切愁緒憂忡仿乎均可隨之淡散掉。

自從上次在翠華西閣陪著江采蘋私下會見過薛王叢,這些日子云兒好像總無法心無二用的伺候江采蘋,久久不能平復自個的心思,夜深人靜時分躺在榻上一閉上眼浮現眼前的便是薛王叢玉質金相的端美邊幅,及其愈看愈覺美如冠玉不失溫文爾雅之態的男人英氣,尤為記憶猶新月前在翠華西閣時,江采蘋臨去秋波那一轉,倒映於薛王叢眼底的眼神竟是那般柔情似水,委實使人越腸百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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