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嘻嘻的把自個恭送出門外來,大有拍馬屁之嫌,江采蘋淺勾唇際,噙著笑靨邁向閣園中的那架鞦韆。庖廚裡的古怪,一眼便可洞察,現下只揣測不準到底是何事罷了。倘是大事,雲兒遲早須告知其,即使雲兒守口如瓶,以彩兒的一根腸子通到底,頂多瞞得了一時而已。
“聖人至!”
恰值這時,龍輦從梅林而來,高力士手持拂塵隨駕於側,嗓音適中的通傳了聲。江采蘋剛繞至鞦韆旁,尚未來得及於上坐下身,抬首見了即刻恭迎上前:“嬪妾參見陛下。”
李隆基步下龍輦,面色看似格外凝重,似猶豫了下,才伸手示意江采蘋起見。雲兒、彩兒在庖廚聞見,顧不及淨手便壓著碎步疾步出來,近前止步齊聲施禮道:“奴參見陛下。”
江采蘋嫣然一笑,盈盈起身握住李隆基的手,載笑載言道:“適才尚在說,陛下怎還未駕臨。且快些入閣,膳食早備好。”
“難怪朕直覺耳癢,原來是愛妃在叨咕朕。”李隆基緊牽著江采蘋玉手,步上閣階。
看眼李隆基身上的龍袍,江采蘋美目含嗔道:“陛下可是剛退朝?怎地也未換衣袍?”
平素李隆基並不愛穿黃袍,而喜絳紗袍,若非昨兒個才操辦過李嶼加身皇太子的冊禮,今日乃李嶼一併上朝的第一日,以示鄭重起見,李隆基才改傳黃袍、頭戴通天冠上早朝。
於坐榻上坐下,李隆基啜口茶:“今日退朝原就較晚,朕不想愛妃久等,便未去南燻殿,直接由勤政殿擺駕梅閣來了。”
江采蘋端過茶盞為李隆基蓄滿杯中茶水,含笑倚榻道:“看陛下開懷,想是早朝一切如意。”
“今個還好,朕也該省省心了。”李隆基長舒口氣,眼角的笑意透著分遲疑,目光凝投向手中清茶,稱讚道,“朕每來愛妃這兒,均可品上幾杯好茶!愛妃沏泡的茶,甚屬意朕心。”
江采蘋啟顏解頤,清眸微嗔道:“陛下淨打趣嬪妾。嬪妾不過是昨日又去御園採摘了幾枝花草”說到這,像想起甚麼一樣,眉似新月般微仰下頜神秘一笑,“陛下可知,昨兒個在御園,嬪妾逢巧遇見何人了?”
坐於閣內說話的工夫,雲兒、彩兒已然把御膳一一奉上食案,而後各自垂首侍立於邊上。
看眼食案之上的膳食,李隆基夾箸脆鱔盛於江采蘋面前的食碟中,才寵笑道:“可是碰見韋氏姊妹二人?”
“陛下怎知?”江采蘋故作驚奇地挑眉凝眸李隆基,心下自曉懂,宮中諸事自然逃不過李隆基的耳目,“嬪妾本想給陛下個驚喜,不成想反卻使嬪妾吃驚不小。”
聽著江采蘋聲聲悻悻怨尤,李隆基又夾了塊黑魚放入江采蘋的食碟裡,半晌但笑不語,方霽顏相向道:“昨日東宮宴饗散席後,薛王有陪同嶼兒至勤政殿謝恩,隨口提及了幾句御園之事。”
江采蘋蹙眉抿唇,這才展顏:“怪不得陛下未卜先知,竟是有人搶在嬪妾前頭先多了嘴了。陛下應告知嬪妾才是,豈非存心讓嬪妾當著人面出糗。”
高力士靜侍於旁側,不覺間往後退了退身,不知李隆基何時才把大理寺天牢一事和盤托出。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直拖著恐非良策。
察覺李隆基眉宇微擰,似壓有難紓解的煩愁,江采蘋嚥下口中味道鮮美的黑魚肉,舀了幾勺羹湯遞向李隆基:“嬪妾怎瞧著,陛下似有煩心事兒?”
“有些乏而已。愛妃不是喜食黑魚,朕特意讓司膳房做的”李隆基喝了口羹湯,顧左右而言他之餘,少時擱下金湯玉勺,目注向江采蘋,“有件事,朕覺得當早些告知愛妃。今日退朝後,大理寺卿上奏朕,言說昨夜天牢裡一干為數不少的囚犯皆中了毒”
“中毒?”江采蘋一怔,美目一黯,“陛下,那採盈、月兒等人,現下在牢中可是安然無恙?”
瞋目自行退於後的高力士,李隆基唯有加以勸撫道:“愛妃莫急,據朕悉,今晨囚犯多半已無大礙。有太醫連夜趕去,一刻不離的在當守。但尚有一人,還未清醒過來,因”
一眼不眨的凝神著李隆基,江采蘋手中的箸“啪”地一聲脆響滑脫出手掉於地,未待李隆基說釋完,已然晃愣著追問道:“可是採盈?聽陛下言外之意,莫不是採盈時下正性命堪憂?”
見狀不妙,雲兒、月兒兩人忙不迭就地屈膝於旁,侍候於閣內的其她婢子同是紛紛跪了一地,生恐李隆基一旦雷霆之怒,再被遷怒於身。
正文 第218章 訣絕
出乎意外的是,就在眾婢子跪了一地、噤若寒蟬時,李隆基並非顯怒,凝睇江采蘋,只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