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謹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孟老太太也立刻緊張起來,吞了口唾沫,小聲與趙誠謹道:“恐怕是來劫道的。”外頭雨下得這麼大,街上恐怕連人都沒有,就算巷子裡鬧出動靜來,外頭的人也不一定聽得到。
這些人就是看中了這樣的機會才出手。
趙誠謹深吸了一口氣,把耳朵貼到門上仔細聽了聽,越聽臉色就越是難看。
“有多少人?”孟老太太問。
“怕不是有十來個,”趙誠謹咬著牙低聲回道:“恐怕是早就打聽過我們家的訊息。”知道家裡頭白天沒有男丁在,甚至知道他們家可能存著糧食。雖說現在終於下了雨,可地裡的莊稼早就死完了,重新種一茬還不知等什麼時候才能收,雲集九州的糧價勢必許久不能回落,那些人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做這最後的一搏。
說話的這會兒,大門又被狠狠撞了幾下,趙誠謹也顧不得其他了,把雨傘往孟老太太手裡一塞,淋著雨衝去廚房抱了根大腿粗細的木頭出來將大門堵上。許攸見狀不對勁,也趕緊衝過來想幫忙。不料才將將走近,就被趙誠謹給趕了回來,“你趕緊帶著二嬸和阿初去地窖裡躲一躲,一會兒他們衝進來,我怕會傷著你們。”
大雨滂沱,早已將趙誠謹淋得透溼,夏日衣衫單薄,全都黏在他的身上,愈發地顯得他清減削瘦。他扯著嗓子朝她大喊,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亂,眼睛微微發紅,又驚又惶恐,甚至帶著一些戾氣,好像一隻隨時要發作的小獅子。
“快走啊!”他見許攸愣在原地,愈發地焦急,甚至伸出手來拽她。許攸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咬咬牙,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
她正欲轉身,“砰——“地一聲悶響,大門被撞開了。
孟老太太早已從廚房拿了菜刀出來,一馬當先地衝到了前頭。趙誠謹生怕老太太出事,趕緊抓起一旁的木棒搶到她身前迎敵,另一隻手卻狠狠一推,將許攸推到五步之外。
那些流民好不容易才轟開了孟家大門,這會兒不要命地往裡衝,趙誠謹沉著臉擋在最前頭,揮起木棒就朝來人頭上砸,下手之狠辣讓後頭的流民頓時有些心驚膽顫。
他們之所以敢來攻打孟家,也就是因為聽說孟家只有幾個老弱婦孺在,這才壯起了膽子來撈最後一票,哪裡想得到這家裡的小孩會這麼不要命,一時間有些慌。
“怕什麼,就他一個小子,我們人多,還怕弄不死他。”後頭的人也被趙誠謹那副煞神的模樣激得紅了眼,一邊使勁兒往裡衝,一邊揮著拳頭踢著腳朝趙誠謹招呼過去。孟老太太也揮著菜刀撲上前,見人就往脖子上招呼。
許攸心知自己本事不濟,雖說以前也做過警察,可現在這幅身子骨實在不是人家的對手,只得趕緊往後撤,叫上早已嚇得兩腿發軟的二嬸,拉上阿初的胳膊往地窖方向衝。
她還沒衝到地窖呢,就聽到院子裡一聲大吼,“格老子的混賬東西,居然欺負到我們老七頭上,老子捅死你!”
第69章 六十九
六十九
許攸聽到聲音,陡地一愣;頓時就忘了逃跑的事兒;迅速地轉過頭去看,只見院子裡赫然多了六七個壯實漢子,一個個氣勢洶洶的,手裡頭還拿著傢伙;就跟砍西瓜似地朝那些難民身上砍過去;院子裡局勢頓時逆轉。
許攸也不逃了;睜大眼睛瞪著院子裡新闖進來的那夥人。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傢伙就是趙誠謹在黑風寨的兄弟?他們居然敢在這個時候進城;不怕被城裡的差役認出來麼?
雙方實力察覺太大,結局沒有任何懸念;院子裡的流民三下五除二就被處理乾淨,死的死,傷的傷,剩下幾個還能跑的早就一溜煙地逃遠了。二嬸捂著阿初的眼睛不讓他亂看,小心翼翼地把他拉進屋裡。許攸也不大敢朝地上看,雖說雨水迅速地將地上的血跡衝得乾淨,但那兩具屍體卻依舊刺眼。
孟老太太倒是見過世面的,沒把地上的屍體當回事,若無其事地把菜刀收了起來,殷勤地招呼“客人”們進屋坐。許攸發誓,老太太一定猜到了他們是誰。
那些漢子倒也爽快,紛紛手裡的傢伙什收了起來,笑呵呵地上前與眾人打招呼,罷了又親熱過來拍趙誠謹的肩膀,樂呵呵地道:“看不出我們老七還挺有本事的,以前在山上沒見你打過架,還以為你就是個滿肚子鬼主意的小鬼,沒想到身手還不錯嘛。”
趙誠謹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痛楚,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說話時,他們當中早有人把那兩具流民的屍體抬了出去,也不知扔去了哪裡,過了一會兒,又若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