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出手的可能,只是之後,我便後悔我為什麼不做一次壞人?!
申時剛過,便有兩位清秀佳人提著宮燈,恭敬地請墨王墨後移架坤榮殿,參加晚上的宴席。她們垂首立在門口候著,阿六將最後一支羽毛別上我的髮髻。
看著鏡子裡蒙面的自己,不禁想笑,發上只插著五支灑了天地石粉末的羽毛,天未黑,發光的效果還不明顯,一邊的額髮微微掛下,顯得雍容。一身黑衣本該肅然,腰處卻是渲染開一束粉色桃花,左肩頭也綴著些絨毛,看著有些俏皮。“阿六手藝非凡吶!”我笑著誇獎他,他躬身道:“是王后您美。”
任玥也是一身黑衣,面具上的羽毛與我的相得益彰,這一身行頭,頗像情侶裝扮。整個炎氏大陸,我已是最尊貴的女子了。“路兒好美。”“任玥真俊。”我學著他的口氣悠悠道。他不置可否地伸手將桌上那一條鏈子拾起,想要掛上我的脖子。
我忙出手擋下:“太重了。”鏈子是琥珀色的球形主子,不過彈珠大小,卻是極重。“路兒聽話,這是鎮魂石,你帶著我才放心。”鎮魂石,一聽就知道做什麼用的。我就說看著眼熟,原來與我耳朵上的這顆墨膽材質相同。
“可是很重,掛在脖子上,我就抬不起頭了。”我眨著眼,試圖說服他,他搖搖頭,強硬地系在我脖子上。我撇撇嘴,霸道。
他伸出手,讓我拉住。因著他剛剛的舉動,我哼哼一聲,自顧自地向前走去。門口兩位侍女似乎很吃驚,我竟敢將墨王拋在後頭,自古,炎氏大陸便是男子先行,更何況那男子還是帝王。
任玥幾步便已追至是身邊,自然地抓過我衣袖中的手,那種不經意的散漫,突然讓我想起了暗,他也總是這樣,比如夾走我筷子上的雞翅膀,比如順手拿走我正欲擦手的絹帕,又比如,搶我的床鋪。那時我總覺得他很無賴,而現下回憶,竟是浪漫。
不覺便轉頭看向他,他溫和地眨眨眼,還是那個對我溫柔的任玥。我衝他瞪大眼睛,皺皺鼻子,掩飾心中的失望。
後頭跟著的兩名侍女魂魄早已被震飛幾次,她們一直聽說,墨王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更甚者則說其實墨王拆骨吃肉,剝皮抽筋,無所不為。今日讓她們來,本是極不情願的,就怕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哪知原來墨王是這樣一個清雋的男子,對墨後又極溫柔。突然很鄙視亂說謠言的劉總管,他這明明就是嫉妒!
阿六和阿七先行去找精神頭太好在逛御花園的落秦,三人正等在坤榮殿門口。“主上。”落秦恭聲道。“二哥,這藍雀的御花園比之墨鸞如何?”我笑著問。
他抬眼看向我們身後的兩名侍女,毫不忌諱道:“自然是我墨鸞更美了。就是一朵千朱,也能將這整個御花園比下去。”他似乎意識到什麼,抬頭看我,見我仍是含笑,才稍稍放下心來。他們一直以為千朱是我的禁忌,其實,他們不知,暗才是。。。
我轉頭,見身後兩名侍女低著頭,面色卻微紅,笑著道:“墨鸞有一樣定是比不過藍雀的。”“何事?”落秦疑惑道。“後宮女人的數量。”落秦也笑起來,道:“這倒是,就算小塵以一當百也不夠。”我再次笑著撇頭,那兩個侍女臉色更紅。
算一算,竟已到酉時。殿內極寬敞,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墨王,墨後到。”藍雀群臣恭敬起身垂首。我們被引至左邊第一排的那張小几前:“墨王,墨後請。”他弓著身退下。
我坐在任玥右手邊,這一次,我收到的目光,遠多於我從前幾次宴會上加起來還要多。不近女色的墨王實乃英雄好漢,要麼不娶,一娶便娶個王后,和他們王上隔三差五就納個妃子,卻始終不肯離立後全然不同。
我轉首,見白承風未到,藍簫那廝竟也未到,這東道主當的附上任玥耳邊輕道:“藍簫呢?”“藍簫一向如此,散漫慣了。從不遵循禮數。”他正經地回答,我瞄了瞄他,好像你多講禮數似的。
“不是說那孟貴妃極大方得體嗎?怎麼也不出來幫著招呼客人?”我四下一掃,並未見到尊貴的女子。“孟貴妃這幾日正是在為藍簫新納的杜淑妃之事慪氣,今夜宴席,怕是不會來了。”任玥將花茶遞給我。
“還是什麼通情達理,不過納了個妃子,就氣成這樣?”我笑起來,後宮果然是非多。“自然不是因為納妃之事,孟貴妃嫁進來之後,亦有三四名女子入宮,只是這杜淑妃有些特別。”任玥悠悠道,吊足了我的胃口。
“如何特別?”我拉拉他的袖子。“今夜藍簫必定帶他赴宴,你見了便知。”他反手抓住我的,下巴輕抬,示意我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