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都很忙,所以今日,我是自己進的宮。到了宮門口,遠遠就有侍從跑到馬車邊跟著,直至大門前停下,扶我下了車,彎著腰,一路引我去設宴的妒忘宮,我嘴角一抽,這名兒起的。不過,對於驚喜不斷的墨鸞皇宮來說,這只是小小的一驚而已。
走著還不忘溜鬚拍馬:“小姐啊,您命可真好啊,王上他可是極少在宮中設宴的呢,您這可得多大的面子啊!”
“客氣了。”我面上皮笑肉不笑。看來墨淺吟也是個不喜應酬,不愛熱鬧的人。
我這位正主來得可是晚了些,不過也趕上了開席。“路小姐到。”侍從尖細的聲音顯得格外亮堂,整個宴上所有人都扭過頭來看我。
還好戴著面具,多少擋去些尷尬。我款款走到最前方,在墨王桌前跪倒:“見過王上。”她仍是一身黑衣金紋,顯得格外貴麗,端正地倚在大大的凳子上,似盯著桌上的一杯茶出神。
“起來吧。”涼涼的口氣,還是那樣輕軟,反應極快。她身側的侍從將我領到了她右下手的一張小桌前坐下。
看看周圍,似乎我離墨淺吟最近了。自我下去,左右兩邊都有座位。剛剛我心無旁騖地筆直向前,現在一打量,竟然看見楚辭和秦天坐在左右兩側的第一個位子上,我嚇了一大跳,這麼說來
席上的人儼然已來齊。一個侍從手拿聖旨,傲然宣讀:“制曰:路氏小女染塵,聰慧過人,頗具才氣,為女子中之佼楚,今左右丞相認其為義妹,孤亦賜封其金銀公主,賜居金銀宮。”
“民女謝過王上恩典。”故作笑吟吟的樣子,其實心裡正冰火兩重天呢,有些心涼,有翻攪著怒氣,楚辭和秦天的身份竟然瞞了我這麼久。也怪我傻,從來不曾上心過。
我抬頭看了一眼楚辭,這廝做賊心虛地避開我的視線,我又瞟了一眼秦天,那廝呢,低下頭假裝品茶。“哼!”我冷哼一聲,低頭也故作品茶的樣子,掩飾我沸騰的怒意。
“今日是金銀公主的生辰,眾愛卿家務必盡興才是。”聽著墨淺吟冰冰涼的聲音,怕都來不及,何來盡興?當然,也有故意想調節氣氛,結果卻越描越黑的。
比如這一位。禮部侍郎是一位中年發福的男子,看上去和藹可親的樣子,結果一張口就是:“金銀公主果然是貴人,竟是與白鷺的樂皇后同一日生辰,絕非凡人可比。”
自己還樂呵呵地樂上幾口,可是聰明人一下就抓到了不妥之處,這樂皇后再得寵,再富貴,人已經去地下報到了呀,把堂堂公主與死人相比,也只有你嘍。
聽到這裡,秦天已經沉下臉來,他眉一皺,眼一挑,道:“原來在宋大人眼中,舍妹的福祿不過與那仙逝之人一般。”這禮部侍郎自然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臉漲得通紅,急著卻又不知該如何辯解,頗為滑稽。
“二哥,小妹我有大哥和二哥的庇護,命長著呢,這位大人也是一番好意嘛。”自己和自己比,當真沒什麼意思。
聽我沒有不悅,秦天的臉色也緩了緩:“有哥哥在,自然是給妹妹最好的。”說罷,眼睛還在眾人中掃了一圈,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不就是警告眾人休想欺負我,不然給你們好看麼。
畢竟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真是有威脅他人的資本。楚辭臉色淡淡,見我笑著和他做鬼臉,也抿嘴笑起來。別看我現在安慰你們,一碼算一碼,你們隱瞞我的事,這筆賬,我還是要算的。
大哥二哥也是花了心思籌備的,不僅請來了墨鸞最好的伶人(大哥不算),還請了一些奇人異士,其實就是雜耍演員。不過,炎氏大陸上的雜耍表演很不成熟,所以表演的人也很少很稀缺,故而很難請到。
當一個伶人表演的空擋,突然,一名女子的聲音響起來:“素聞金銀公主才藝非常,今日一見,望得賜教。”
素聞?我這個龍套公主怕是隻有少數幾人知道吧,也好意思提素聞二字!存了心的刁難。楚辭說的果然沒錯,大家都是有備而來的。
我轉過頭去打量她,那女子也是一身紫衣,不過是淺紫色的,嬌白明麗,是個美人。
“呵呵,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我輕輕一笑,淡然地問道。“小女宋氏玉華,乃禮部侍郎之女。”哦,原來是來給她老爹扳回面子的。
“那不知玉華姑娘想要本宮賜教什麼呢?”我也不是吃素的主,既然對方已經亮出了來者不善的牌子,我還用客氣什麼?!
楚辭身後的侍從走過來在我耳邊喃喃了數語。我雖臉色未變,其實心已經亂了。宋玉華,鸞城裡數得上的才女,沒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