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鴻門宴?大哥二哥也會在的吧。我抱著極其複雜的心思跟著內侍走進了墨淺吟的寢宮——逆宮,聽這個名字就讓人生畏。
走進大殿,細細打量起這座略顯陰森的宮殿。所有傢俱擺設全部都是黑色的。外殿的大桌上擺放了許多菜,精緻極了,不過我毫無胃口。
我在桌子前站定,等著墨淺吟出現,更盼著晚楚或者落秦哪一個來也好。可是,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內側的珠簾被無聲地掀起,一身黑衣的她緩緩飄過來,真的是飄!沒有腳步著地的聲響,更沒有腳走動時該有的頻率。
我向後退了一步,極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見過王上。”垂下眼瞼,不敢正視她。“公主坐吧。”我極力使自己把她當做商爺來面對。
剛一坐下,撲鼻而來的一陣清香,是什麼的味道?很熟悉,是千朱的香氣。不愧是美人,身上的香味都非同尋常。她臉上還是戴著面具,可是,下午她打掉的那個面具明明還揣在我袖子裡,本打算還給她的。
“公主不吃麼?”當我回過神,她已經拿起筷子在夾菜了。“是。”我唯唯諾諾地吃起來,一點也不盡興。
整個殿裡所有的侍從都被遣在門外,屋裡只聽得見夾筷子碰碗的聲音。墨淺吟還是一如既往地吃得優雅,若在商爺的時候,我稱之為紳士,可現在,就得改口說是淑女了。
“公主沒有胃口麼?”墨淺吟突然抬頭道。我啞然。“還是菜不好吃?”我還是沉默,她朱唇輕啟,冷冷地道:“殺了。”我已經,以為她要殺我,嚇得我冷汗直冒,半天才知道說的是那位御廚。“為什麼,王上?”我猛地抬頭看著她。她未開口,只是瞟了一眼我碗中幾乎未動的菜。
這就是所謂的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麼?“不是,很好吃,真的。”我趕緊夾了幾筷子菜到碗裡,道,“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不殺他了?”幾近哀求的語氣。“好。”她仍是冷冷的,媽的,殺人狂。
為了防止此類事件再次發生,我很努力地吃著菜,幾乎是不顧形象的。墨淺吟也沒再故意刁難什麼。終於忍受到吃完晚膳,掙扎許久,我不惜尊嚴地跪拜道:“不知臣女是否可以退下了?”她未理我,我也只得跪著。
半晌,她道:“公主很急?”“不不急。”不急才怪!“那公主就多住幾日吧。”說著,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已經走出門外了。
天要亡我啊!
美人一定是女人?
第二天又見到落秦進宮,他坐下的第一句話便是:“主上說你要多留幾日?”我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可憐兮兮地道:“恩,我得罪她了。”落秦奇怪地看著我,好像看見什麼稀有動物一樣。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不滿地道。“沒有,你和王說話了?”他不確定地問道。“恩。”我實在沒有什麼可多說的。他不由分說地伸手搭上我的手腕,嚇了我一跳。
“怎麼了?”我好笑地問。“看你死了沒有。”“死了還能和你說話?!”我沒好氣地道。“這是秘術,可將死人保持像生前一樣七日。”落秦舒了一口氣,放心地道。
他這麼一說,倒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自己當心,知道麼。”落秦突然冒出這樣一句,卻讓人倍感窩心。“知道了,我這個人啊,很怕死的。”我勉強地笑著。
他也不再言語,面上隱忍的擔憂,最後還是化作一聲淡淡的嘆息。
御花園是不敢再去了,所以我決定在宮裡到處走走,而墨鸞皇宮處處透著詭異。完整的宮殿沒有幾幢,不過也沒有殘垣斷壁,因為剩下的,都是焦黑的平地,什麼也沒有。這些,就是當年墨淺吟火燒皇宮的證據吧。
看著這片猙獰的土地,我止不住地發寒,繼續參觀的興致也沒有了。回到金銀宮,這裡還是那麼奢華,我都動了心念是不是在走的時候磕它幾塊下來帶走。
“公主,王上請公主一道用膳。”又是那個侍從,又是這個要求。我跟在他身後,這樣的日子,何日是盡頭。
繞啊繞,終於又站在逆宮門口了。雖然點了燈,還是陰沉。走近一看,原來不是燈,似乎是天地石,可是也沒有這麼不亮的天地石啊,就我房裡的那幾顆天地石,亮如白晝,更本是刻意擾我好夢。
我還是盯著那兩顆石頭髮呆,竟然有淡淡的檀香味。“檀光。”冷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倏地轉身,墨淺吟靜靜地裡在門口,似乎是在告訴我,我好奇的是什麼東西。
“見過王上。”我微福身。“別和我裝模作樣。”她聲音清泠,從我身邊飄過。我自然有些尷尬,只好也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