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又詩不用怕。”“三哥,又詩想咳咳,求你一件事呢。”“又詩,不要說話了,等好了再說吧。”他心疼地摟緊我。“不不行,來不及了,三哥,幫我咳咳,好好照顧二姐,咳,不要讓別人欺負她。”氣變得更加喘。“好好好,我什麼都答應你,又詩,不要睡著,不要睡著”他的聲音頹廢而絕望。
“三哥,下輩子,不要再生在帝王之家了;下輩子,我一定嫁你”聲音愈來越低,最後輕得像是喃喃。
我真的很累了,睜不開眼睛,卻感覺到有一滴一滴清涼的液體劃過我的臉頰和耳畔,滴落在地,發出心碎的聲音。很遠的地方,似乎傳來飄渺的呼喚,喚著又詩又詩,一聲一聲
白鷺追風元年,王大婚,宴遇刺客,皇后於氏以身護駕,正中心脈,醫治無效,即死。白王震怒斬殺醫者一十二人。殮殯七日,王親守。第八日入皇陵,追封為樂皇后。普天同喪,全國唯允著灰色三月。壽宴婚慶皆禁,違者立斬。
白王親帥三十萬大軍,僅用十八日攻下祈雲國都,皇族男子入奴籍,女子入樂籍,且必為娼人。祈雲國改名於州,分兩城,名為又城和詩城。祈雲國飛雲公主姚若梨降為才人,賜白綾三尺。
樂皇后之二姐於又棋,封為貴妃,住棲花宮,白王對其寵愛有加,宮人無不避其鋒芒,可惜,這棋貴妃雖貌美,卻是個瘋婦。
我坐在墨鸞的邊城——萼城的一家茶館裡,聽著八卦的人們說著現今天下最大的八卦事件,就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只是偶爾彎彎嘴角,權作消遣。“小姐,小姐,少爺來信了。”陳伯跑來茶館找我,看他著急的樣子,我也緊張了起來,忙和他回家去。
一個半月前,在我入皇陵前一夜,南榮子桓將我的屍體掉包,日夜兼程,送出白鷺,我之前收拾好的包袱,他也隨我一同送出。
“雕尾”陪了我的葬,第一名琴就這樣沒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人為了它而來盜我的墓呢。腳上的“銷魂”摘不掉,南榮子桓也做了個假的給那具假屍,反正它不響,沒辦法分辨真假。詐死藥十五天後失效,我醒來。
“小姐,信。”陳媽一臉沉痛,天下著小雨,讓氣氛更加顯得壓抑。信上寫著詩兒親啟,是南榮子桓的筆記。
“詩兒:
近來可好?
詩兒看到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再了呢。爹一直想篡位,只是從前我不同意,而現在,我有了牽掛,所以,我也想一試,若成功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詩兒說的對,我是南榮家的長子,我不可以毫無牽掛地跑掉,所以,只有自己成為帝王,才有可能將你留在身邊吧,只是,詩兒會願意和我在一起嗎?詩兒,若你不想去找楚辭,陳伯他們會好好照顧你,若你欲去找楚辭,他們也會送你去的。
詩兒,我在你體內種了列國白鷺蠱,母蠱已經毀了,只要你不進入白鷺,蠱就不會發作,所以你可以放心,白承風永遠也不能將你帶回去了。
詩兒,其實,我知道會輸的。
詩兒,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快樂地活著,連同我的一起。
珍重
子桓親筆”
眼淚掉在上面,暈開了墨跡,怎麼會這樣?是我害死他的麼,他為什麼做這樣的傻事,明明知道死路一條的啊?!
我放下信,衝出了門去,陳伯沒來得及攔下我。雨越下越大,我不顧一切地跑著,我要回白鷺,南榮子桓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讓我怎麼安心。過了前面的城門,就到了白鷺地界。
我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剛剛一進門,鋪天蓋地的疼痛席捲而來,我痛得彎下腰去。一旁計程車兵極好心地扶住我,問道:“姑娘,你沒事吧?”“出出城門便可以了。”我咬著牙吐字不清地說著,他急忙將我扶著退回去。
疼痛驟然消失,我向他道謝,他憨憨地撓撓頭,連說不用。我蹲坐在城門旁,緩過氣來,眼淚卻不自覺地湧出來,整個人被悲傷淹沒。
追風元年,南榮丞相篡位,誅全族。輝煌一時的南榮家從此覆滅。
疑似故人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有人喚了一聲:“小詩?”我迷茫地抬起頭,眼前站著三個,其中一人,有著很熟悉的感覺。下一秒,我已經暈死過去。
我吃力地張開眼睛,錦帳紗簾,雕花大床。“小詩醒了?”眼前這個笑眯眯的人,面上戴著一個銀製的半截面具,聽著聲音“不認識了麼?”他伸手摘到了臉上的面具。
我細細端詳許久,聲音是楚辭的沒錯,可是這樣貌像,又不像,“楚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