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才訥訥地道,“不想是西聆君駕到,冒犯之處,望西聆君莫要見怪。”
將軍之令?雁初猜著了緣故,先前扶簾婉玉為了陷害自己,借永恆之間的名義取牧風國將軍府印信,將軍府曾派人責問,西聆君處置了扶簾婉玉的兩個丫頭,看來將軍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因此對待永恆之間也不那麼客氣了,畢竟永恆之間再厲害也不能插手外事,只是個道門而已,不足為懼。
明白之後,雁初留神看向西聆君。
大名鼎鼎的帝王放棄了無上的權力,在權者眼中就不再那麼可怕了,如今遭到牧風國將軍府公然挑釁,此事傳開,對永恆之間的地位定有不小的影響。
西聆君打量那守將幾眼,微微笑了:“既看過,是否可以放行了?”
不知為何,雁初竟有點心驚。
印象中他很少笑,更無笑得這麼溫和的時候,說是怒極而笑吧,又看不出半點生氣的意思,莫非他果真淡泊了這些,不介意了?
那守將聞言鬆了口氣,哪敢繼續為難,忙道:“自然,西聆君請。”
他揮手示意部下讓開路,馬車便緩緩馳過關口,繼續前行。
西聆君放下車簾,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路上西聆君並無異常,絲毫看不出中火毒的跡象,車行快,加上道門異法,沒幾日二人就趕回了永恆之間。
主人出身冰國喜寒,永恆之間氣候比外面更冷,草木上都結著薄薄的霜花,流水聲也小了許多,想是有的地方已結了冰。
西聆君沒有讓她跟隨,匆匆回了弈園,雁初先去飼花。
雪洞中,碧葉依舊挺立,生機旺盛,但由於延誤了太多時日,未能及時飲血,花已經停止生長,花苞的變化比之前並不大,雁初匆匆餵過血便退出來。
弈園牆頭,紅葉如火。
楓陵,弈園,夢中是他,她對楓葉毫無理由的迷戀究竟兩個人曾經有著怎樣的關係?
雁初停住腳步,手不知不覺開始發抖。
“雁初姑娘來了。”嵐使者等在園門處,彷彿早已料到她會來,“弈主在療傷,讓我先送姑娘回去。”
思緒被打斷,雁初回過神,沒有堅持,只道了聲謝,然後就跟著他出了永恆之間的大門。
親眼見她離去,嵐使者收了笑容快步回弈園,園外早已守著幾名白衣使者,他停下來吩咐:“弈主受傷的訊息不能傳出去,我去取凝雪石。”
待眾人答應,嵐使者就獨自前往弈崖,誰知剛剛轉過大石,就見弈崖上已站了個人,分明是專程等在那裡的。
“雁初擅自回來,先給使者賠個不是。”雁初半含歉意地笑,伏身朝他作禮。
嵐使者慌忙避開:“你這是”
“想求使者一句實話,”雁初道,“風火澤的火毒焰國人尚不能化解,何況西聆君是冰國體質,雁初還不至於糊塗。”
嵐使者遲疑片刻,道:“姑娘冰雪聰明,事已至此,我也瞞不過你了,火毒先前只是被弈主用畢生法力強行壓制住,如今已難支援,凝雪石或能緩解一時,但究竟能壓制多久,連我也不知。”
雁初沉默半日,問道:“可還有救?”
嵐使者道:“焰國火靈。”
雁初倒抽了口冷氣,直直地盯著他。
嵐使者輕嘆道:“焰皇之印上有九條火靈,關係焰國命脈,焰皇不可能輕易送出,更何況永恆之間也不會求救於他。”
永恆之間,五靈界道門裡最強大的存在,令無數人尊敬,也令不少人忌諱,西聆君身中火毒的訊息若傳出去,後果很難預料,此事關係著永恆之間的命運。
一名使女急急地走來,面有驚慌之色,她低聲在嵐使者耳畔說了兩句話,嵐使者神情越發凝重,登時顧不上理會雁初,順著棧道徑直去雪洞取凝雪石了。
遍數焰國境內雪山,唯霰白山離京城最近,霰白山頂,終年積雪,行走極為艱難,雁初在接近峰頂一帶尋找許久,才終於在懸崖上找出那個隱秘的洞口。
洞內冷氣瀰漫,地面與壁間都結著薄冰,正是一葉花生長的好地方,這也是雁初會尋來這裡的主要原因。
巖洞彼此相連,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個,最外面的是主洞,洞頂嵌著幾粒夜明珠,珠光映照著中央一個精緻的玉盆,盆中,一片碧瑩瑩的葉子神氣挺拔,葉中央盛開著一朵淺藍色的花。
花不大,九片花瓣薄得有點透明,依稀帶霜色,葉尖還掛著幾粒晶瑩的冰珠。“驚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