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照料它?”
沒等她說完,蕭炎就閃身不見了。
焰邪元君現身,表面上壓下了流言,然而國之根本已動搖,豈是元君能逆轉的?焰皇又能得意多久?他原本不算太糊塗,可惜運氣太差,當年爭著接了個爛攤子,不得天時。百年來不是旱就是澇,國無寧曰,四處暴亂未平,流民無數,西北入秋以來就沒下一滴雨,馬上開春,局勢只會更緊張,換做南王怕也一樣頭疼,加上焰皇本就剛愎自用,人心漸失,連最早支援他的元老們也因屢次進言而被他貶走或冷落,老天簡直就是在幫南王,讓他在百年後來做這個中興之主。
難怪南王對爭儲失敗的事並無介意,急著搶一個不穩當的皇位,不如靜待時機。
除夕過。外面喜氣依舊不減,因此雁初進入永恆之間時,感受到的清冷味道也比往常更加濃郁,她先按約定去雪洞飼花,然後由嵐使者領著去弈園見西聆君,可巧西聆君在會客,二人就坐在亭子裡等。
雁初心思一動,問道:“方才聽使者說,這位貴客是冰國的?”
嵐使者點頭:“怎麼,姑娘見過他?”
“這倒沒有,只是想到西聆君出身冰國,隨口問問罷了。”雁初移開話題,“地國那邊,相王起兵造反已有好幾個月.不知情勢如何了?”
嵐使者道:“地皇大勢已去。相王入主京城是必然。”
兩入隨便說著閒話,沒多久,一名白衣使者送了一位冰國裝束的貴客出來,雁初見他身穿便服,舉步動作頗有武將之風,不由得暗忖。待他離開,雁初也沒讓嵐使者帶路,獨自順著小行徑行至木樓前,在門外踟躕了半日才走進去,見西聆君坐在桌前,她便低了頭遠遠地站著。
一聲輕響打破沉寂,是茶杯蓋與杯沿碰撞發出來的。
“我的話你似乎早已忘了。”
雁初知道他的意思,他讓她不再管蕭炎的事,她卻為蕭炎重回定王府,違逆了他,然而她心底又何嘗沒有疑慮?
下巴被托起,藍袍映入眼簾。
雁初之前還有些忐忑,此刻見到他反而冷靜了,開口道:“你不想就蕭炎。”
西聆君道:“焰國需要他的存在。”
“這樣‘天意’二字才有信服力,但永恆之間不是不理外事的嗎?”雁初喃喃道:“他激怒了你,你也只是性情乖張罷了,並非針對你。”
西聆君道:“你想說什麼?”
雁初沉默了許久,道:“挑釁你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不是嗎?就像將軍府。”
蕭炎失去了多餘的邪火靈,所以焰皇能動用皇印重新控制他,可是焰皇又怎會知道這件事?既清楚失去邪火靈的後果,蕭炎又怎會自投羅網去過那種早已厭倦的生活?是誰洩露了他的下落?
“你懷疑我?”西聆君反而微微笑了,柔聲道:“難道說,你更相信那個不正常的怪物?”
“你也知道他不正常,何必”雁初說到這裡忽覺下巴力道一重,疼得她講不下去。
西聆君道:“你今日來,就是對我說這些?”
雁初忍痛道:“我是個活不了多久的女人,又在西聆君掌控中,西聆君如此計較有失身份。”
“在我掌控中,”西聆君鬆了手,“不錯,你逃不掉。”
雁初道:“我從未打算逃,無論之前發生過什麼,你只報復我就夠了,無需遷怒他人。”
“是嗎?”西聆君抬眉輕笑,“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報復。”
當年知曉她做的事,知曉她是如何報復他,他險些當場掌斃了她,她必須永遠受他的報復。
猜測被證實,他對她有著超出常理的恨意,因為那被遺忘的往事?對於他的報復與懲罰,雁初本能地感到害怕,情不自禁地瑟縮了下,一股大力卻將她甩出,她整個人被他壓在了桌上。
他制住他的雙手,居高臨下看著她,眼神不冷也不熱。
雁初顫聲道:“近日有些不適,西聆君醫術高明,能否替我診斷一下?”
扯衣帶的手頓住,西聆君露出明顯的意外之色,過得許久,他慢慢地鬆開她,整理衣袍,重新往椅子上坐下。
手指搭在腕間,轉眼間他已恢復素日的模樣,凝神切脈,好像方才並未發生什麼。
雁初垂首靜靜地坐在對面,長睫顫動,看不出多少情緒。
這件事告訴他是必須的,儘管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很快.她就感受到了他的視線,於是將頭垂得更低,心跳越發急促。
沉默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