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更加瘋狂不可理喻,雁初哪敢抗拒,惟有想辦法轉移他的興趣:“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故事嗎?”
蕭炎瞧了她半晌,笑起來:“徒兒已經長大,不想聽故事了。”
那隻手開始扯她前胸的衣衫,帶著比尋常人略高的體溫,有點燙熱。眼下別說真氣受制,就是沒有受制也逃不掉,雁初深深吸了口氣,有點顫抖地閉上眼睛,似乎已經放棄反抗了。
薄唇落下,連吻也是燙的。
長睫在她臉上摩擦,有點癢,他吻得很文雅很入迷,動作中居然透出幾絲愛惜的味道,若非清楚他慣於偽裝,定會以為是真情所至。
雁初全身一僵,有片刻的失神。
很奇怪,好像有個人曾經也這麼對她,那種感覺讓她迷惘,想要跟隨它去記憶中尋找,頭腦又變得一片空白了,僅留下那麼一絲奇異的感覺牽繫心頭,她只知道,那個人不是蕭齊。
半晌,蕭炎放開她的唇,順著玉頸往下吻去,而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忽然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本已抵在他大穴上的銀簪隨之滑落。
雁初猛地睜開眼。
“師父,你不老實,”蕭炎隨手將那支銀簪丟得遠遠的,“對待徒兒要溫柔愛護,這樣會傷害他的。”
心知鬥不過他,雁初咬牙放棄:“幫我辦成一件事,要我怎麼做都可以。”
“要幫你報仇?那真是件無趣的事,”蕭炎抬起臉,認真地勸道,“仇恨會損害你的美麗,師父,你該學會寬容。”
“當你的家人全被害死,再說寬容吧,”雁初諷刺地彎起嘴角,見他有考慮的樣子,她輕聲道,“那個人利用我,讓我的父兄為他和他的主公賣命,可最後他不僅背叛了我,還跟他的主公合謀害死了我的父兄,奪走他們的一切,那人和他的主公也正是囚禁你的人,你為何不肯幫我?”
“啊,原來如此,”蕭炎摸摸額頭,忽然問,“你的家人不被害,也遲早會死,有區別嗎?”
聽到這麼荒唐的問題,雁初怒極反笑:“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他們了?”
蕭炎道:“同為受害者,我能原諒,為何你不能?”
“因為你沒有過,就不知道失去的痛苦,”面對瘋子,人反倒會因為不需要掩飾而變得真實,雁初咬牙,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這種執著在別人看來是傻吧,不值得吧,那又如何?她不甘,不甘心付出許多卻遭遇背叛,不甘心親人白白喪命,不甘心越軍被別人搶走,不甘心自己失去了一切,別人卻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越家的東西!刑風箭與冰流寒氣折磨著她,最初的十年裡,她只能在永恆之間的那個石洞裡安身,每逢傷勢發作,她簡直生不如死,不知多少次昏迷又醒轉,不知多少次夢見死去的父兄,落得這樣下場的她,要眼睜睜地看著仇人們在外面過得快活無比,這種刻骨銘心的恨,又豈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瘋子能明白的!
“憤怒讓你變得粗魯,”蕭炎握住她的手,“你太容易生氣了,師父。”
雁初側過臉,懶得再看他作戲。
更痛苦的事都忍過,還有什麼不能忍受的呢,只要活著,所有的東西她都要一件件討回來!
邪惡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儼然將她當作了獵物,考慮該從什麼地方下口。
就在此時——
“永恆之間邀元君前去作客。”門外響起使者的聲音。
這話聽在耳朵裡無疑是天降救星,雁初抬眼望著身上的惡魔,緊張地等待他的決定。
“永恆之主,值得一會啊,”細長眼睛裡亮起光芒,蕭炎彷彿記起了什麼,終於將興趣自她身上移開,“師父,允許徒兒先離開吧。”
待蕭炎離去,雁初躺在床上,頭腦逐漸恢復冷靜,輕輕地吐出口氣。西聆君會遣人來解圍,實出意料之外,永恆之間從不插手外事,儘管他是因為那盆花才予以關照,但闖出這麼大的禍,自己名義上還是永恆之間的弟子,到底連累了他。
經過這番折騰,精神上陡然放鬆,雁初只覺身上疼痛更加劇烈,連忙開口喚人。知道蕭炎已走,紅葉帶著兩個小丫鬟急匆匆地跑進來,三人小心翼翼替她褪下衣衫,見了傷痕都險些驚叫出聲。因恐蕭炎回來,雁初待她們擦洗傷口上完藥後,便讓她們退下去了。
外傷導致發熱,雁初沒用火療之術,合了眼昏昏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忽聽房間裡有響動,她本就睡得不沉,立即睜開眼,發現是蕭齊站在床前。
“陛下要如何處置我?”她主動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