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微嗤,“永恆之間許了你什麼利益?那盆殘花?”
蕭炎大笑:“憤怒嗎?我獲得利益的前提,就是阻礙你達到目的。”
看樣子說不動他了,雁初心知惟有從西聆君處入手,於是也沒耐心繼續陪他作戲,主動離開他的懷抱:“打一葉花主意的人很多,你還不回去守著?”
“那是身外之物啊,師父更重要。”蕭炎伸手去摸她的臉。
雁初避開他:“莫忘記了你對西聆君的承諾,不會再冒犯我。”
蕭炎改為摸自己的臉:“我在考慮,需不需要遵守。”
“你會,”雁初道,“我相信他。”
能夠保證蕭炎不公開露面,僅憑這點就說明西聆君在較量中佔了上風,他應該掌握了蕭炎的弱點,印象中好像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
蕭炎也不生氣,兀自理了理長睫:“你知道我在期待什麼?”
“什麼?”
“你很快就不會再相信他了,我期待那一天到來。”
之後數日,又有西疆蠻族貢使入京,此番蠻王派了親叔叔為使,意在向皇室求親,西疆蠻族悍勇異常,每年向朝中進奉貢品無數,歷代焰皇對他們都以籠絡為上,公主下嫁也是有歷史的,此番焰皇更為重視,蕭齊每日辰時初入宮,酉末回來,不得閒暇。
轉過兩個街角,前面便是長情閣,京中貴婦常買首飾的地方。
琉羽轉身吩咐幾名侍衛在門口等著,只帶了兩個丫鬟進去,很快又獨自走出後門,來到一條僻靜的巷子裡。巷內,一名紫衣女子坐在輪椅上,華麗的裝飾顯示著她不同尋常的出身。
琉羽打量她:“你是誰?”
“這個你不用知道,”紫衣女子道,“你會來見我,就代表我們能夠合作。”
“我可沒答應聽你的。”
“蕭齊已經不全是你的了。”
琉羽若無其事:“這輪不到你操心,你究竟想說什麼?”
裝得再像,眼睛裡的憤怒卻騙不了人,紫衣女子冷冷一笑:“我找上你,因為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琉羽意外:“你”
“我要她死,”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恨,紫衣女子伸手,纖纖指間夾著封信,“你的任務,就是將此信送與焰皇。”
琉羽遲疑。
“永恆之間不干涉外界政事,只要她暴露企圖,就有了殺她的理由,永恆之間也不能庇護,”紫衣女子道,“一次機會,用不用在你。”
琉羽緊緊地咬住唇,下定了決心般,快步上前接過信,看清那信上印戳之後,她不由倒抽一口冷氣:“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紫衣女子轉動輪椅,“除去一個知道焰邪元君秘密的人,相信焰皇陛下會很樂意合作,只是欲行此計,必須瞞過蕭齊。”
眼底閃過喜意,琉羽低聲道:“我明白,但她恐怕不會輕易中計”
紫衣女子打斷她:“我自有辦法。”
使女過來推走輪椅,琉羽目送主僕二人遠去,轉身回府。
楓園綠蔭重重,雁初半臥在榻上乘涼,眼簾微垂,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出神。
路過園門,琉羽乍瞥見這場景,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
沒有華麗的裝飾,那個女人身上天生就有種令人嫉妒的美麗,不夠柔和,偏又能吸引所有目光。
小几上擺著新鮮的瓜果,那是前日南邊一位郡守進京送的禮,蕭齊特地送進來讓她嚐鮮,卻也沒忘記給楓園這邊留了一份。
誰更能把握蕭齊,琉羽其實很清楚,若非自己在先,若非有患難中那段救命之恩,蕭齊會愛上誰還說不定。
正因為如此,才會不甘。
這都是被她逼的!琉羽握緊袖中信,拂衣離開。
禁衛軍都統領命而去,焰皇步出閣外,回到殿內。
如果說之前對那個女人還有幾分籠絡之意,那麼在她放出焰邪元君之後,就已經徹底變作了殺心,此等大事,豈是一句“無心之失”就能敷衍過去的?
西聆君的承諾固然好,可惜只有死人才能讓人真正放心。
何況這女人身份可疑,單憑酷似定王妃這點,留著始終後患無窮。私通敵國就是最好的藉口,縱然追究起來,西聆君也遷怒不到自己,有人肯代勞提供如此周密的設計,看來永恆之間也沒傳說中那麼安寧呢。
宮中有蕭齊的人,他應該很快就會得信了吧?焰皇微笑著後仰,半倚在榻上養神,不消片刻,外面侍者就進來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