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從那空白處開始。
唐字有十筆,胭字有十筆,脂字也是十筆。三十畫的字,讓他們寫來卻是如此的艱辛。
在此之前,他走過多少路?從最開始的以欺為樂,到自己剝白心跡。從後來的輾轉尋找,到現在的公然抗婚。他走過的路,是那麼的起伏,那麼的動盪不寧。
而,又是走過多少路?從最初的失去初戀,到被強行地佔有。從後來的安定生活,到那意想不到的波折勞苦。吃過的苦,流過的淚,皆是因為他。
可到底,他們還是衝破世俗的偏見和逼迫,走到起。
他們在心底默唸著那三十畫,在最後筆圓滿地畫上之後,兩人俱是鬆口氣。
“胭脂”他扶過的臉,穩穩地託在手心裡。的眉心有些皺,還帶著股憂愁。他伸出手,拂去那股憂愁。
胭脂的唇有些冰涼,他感覺到的悸動。他拖住的頭,他要用他的心去溫熱胭脂的唇。
“胭脂胭脂”的心底都是他的聲音,他喚著,有急切的,有溫柔的,有惱怒的。他的情態,他的舉動,漸漸在心裡明朗化。原來不是個簡單的人。其實是個傻子,十足的傻子。很早就已經開始在意他。只是不知道。他像個石雕樣,深深地嵌在的心裡,抹不去,化不掉。縱是經過五年的剝蝕,也沒減少他的分量,反而是更深地,更深地進入心底。
胭脂在他的懷裡,好像化成股水。他漸漸感覺到的柔情,就好像當初站在陽光底下,明媚的笑容,唇齒輕起,輕輕地喚著“二少爺”那樣。
他的唇邊漸漸隱出笑意。他急切地摟住,像摟個孩子似的緊緊握在懷中。
穎川離廣平不遠,只需過幾個山頭便到。羅澤繞著那蜿蜒的山路,兜兜轉轉,過午時,便到穎川鎮外的處小旅館。
旅館有些簡陋,木質的樓梯走起來咯吱作響。狹小的房間裡只容得下張床和兩張靠椅。兩張靠椅中間放張小桌几,上面擺盆大蒜似的水仙,只開兩朵,竟然也有些香氣。羅澤見屋子雖小,卻算乾淨,便付錢,打算休息會兒。見胭脂兩眼腫得跟得水泡似的,他又吩咐堂倌打些水,好給胭脂擦臉。
少時,堂倌端個銅盆進來。裡面盛些涼水,堂倌把方面巾往裡面扔,提起銅壺便撒些熱水進來。
盆裡霧氣騰騰,羅澤沒想就伸手進去,被燙個正著。心中不平,正想叫堂倌時,胭脂已起身到架子旁。提起面巾,在空中晾晾,在中間折兩次,捏著擰乾。
把面巾遞到羅澤面前,羅澤遲疑下,才接過。
“還是先吧。”羅澤鋪開熱乎乎的面巾,準備擦胭脂的臉,不想已扭過頭,對著那扇窄窄的窗出神。
羅澤不顧,手環住的腰,手把熱毛巾覆到胭脂的臉上。
“瞧,眼睛都哭腫。”他把熱毛巾慢慢移到眼睛上。胭脂只覺得股溫熱進入乾澀的眼睛,那緊繃感下子舒緩。
他又擰兩把,再給胭脂擦拭番,最後才給自己洗臉和手。
“餓嗎?”胭脂從醒來到現在都沒吃什麼,再又過正午時間,定然是餓。羅澤沒等回應,便叫飯來。
兩碗米飯,四盤菜加碗豆腐湯。菜才擺好,那魚香肉絲的味道便佈滿整個屋子。羅澤瞧瞧,菜的賣相雖比不上大飯店的好看,卻是農家小炒,做的很是地道。他夾筷肉絲放胭脂碗裡,才發現愣著連筷子都不肯動。
“胭脂,吃吧。”他撥口飯,見胭脂還是不動,便停下筷子。他凝視著眼前的胭脂,的倔強,總是令他感到挫敗。他憤憤地扭過頭,胸潮起伏陣。
“不能不吃飯!”他勺幾勺湯到的碗裡,拌幾下,“來,吃。”他把勺的米飯遞到嘴邊。不接過,反而轉過頭。他氣急,端起凳子坐到身邊,不依不饒道,“張嘴。”
熟視無睹,只盯著桌上的水仙出神。
他坐在胭脂身子偏後的地方,放眼看去,只看到半個側臉,纖長的睫毛低低地垂著,好似心中鎖的重重的帳幕。他覺得他撥不開,迷霧似的,他看不到的眼。
“胭脂”他低喚聲。覺得他在靠近,向裡躲時,卻落入他的懷抱。他環住的肩膀,吻上的眼角。
羅澤感覺到明顯顫。“吃完飯,給看樣東西。”
“什麼”
他感覺到的心潮微微有些起伏。試圖掙脫他的懷抱,卻是越來越緊。
“好東西,定讓知道,不負。”
胭脂只嚥下半碗飯。羅澤見菜都涼,便也就算。他讓人收拾番,又叫副筆墨來。
“來。”他把張紙鋪在桌几上。
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