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兩歲的小人兒,很能體貼大人的心思,曉得手砸了親人都心疼,至於誰更喜歡誰一點,她根本就沒想過。別看她在家最小,卻從不哭鬧爭寵,甚至連撒嬌都很少。
菊花也感動的要命,這娃兒心性純良,跟她真正的姑姑一個樣,自己麼,已經沒那麼單純了。
她乘機攬住青山的肩頭,在他耳邊低聲教導了一篇話。
 
青山聽了,看著小侄女點頭,還跟她保證了幾句。至於能不能遵守,往後看吧,小娃兒教育當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不過,他卻做了個讓菊花很開心的舉動:跑到葫蘆跟前,拉著他胳膊,問他還疼不疼,說小叔冤枉了他。
葫蘆急忙說一點都不疼了,隨即看著這個小叔咧嘴笑起來,又朝姑姑瞟了一眼。
板栗見小舅難得認錯,也高興極了,便招呼他們出去玩,“快點,再玩一會就要吃飯了。”
待娃兒們出去後,幾人說起剛才的事還覺得好笑和感嘆。
菊花懶懶地倚靠在椅背上,問青木:“哥,你說爹咋變成這樣哩?要是咱家是那複雜的人家,或者哥哥嫂子是心狠不顧兄弟的,他這樣護著還說得過去,明明一家子和和氣氣的,他偏要多事。”
青木哪裡能說得上來,唯有苦笑。
劉雲嵐見菊花看她,抿嘴笑道:“妹妹別想了。這事哪有道理可說?我孃家爹孃當年可不就是這麼對雲根的,我說了他們也不管用。所以公公這樣子,我一點都不奇怪。倒是你跟青木,往常和氣慣了的,見不得這種事。不過今兒我可要多一句嘴,這事急不得,你們越想管青山,公爹肯定越要護著,因為他想著你們咋老是嫌棄青山哩,就沒見你們說葫蘆和板栗。”
槐子恍然大悟道:“爹指不定真這麼想哩。”
菊花皺眉道:“可是青山有些傲嬌了,不管咋成哩?”再大些就定型了。
劉雲嵐失笑道:“爹自個可不是這麼想的。”
她心想,婆婆那一年因為她孃家老孃說菊花沒多分些錢給青木,不顧孃家,還指桑罵槐地衝公爹發了一頓脾氣,說小娃兒就要自己出息才成,靠誰都是不中用的,如今,她還不是一樣偏心青山?
她算是看透了,老人家心思說起來也簡單的很,他們也沒想那麼多,就是心疼小兒子,生怕小兒子多吃了苦,又怕他吃虧,想著哥哥姐姐能幹些,那就多照應些他吧。也不知自己老了會不會變成這樣。
青木用手指敲著桌面道:“等我想個法子”
菊花提議道:“要不想個理由,讓他們去幫著採木耳。幹活的時候也好教他們些道理。青山本是個憨實的性子,要是沒人跟著捧他,他未必就會這個樣。”
青木點頭道:“這倒也不錯。讓他們去劉叔那幫忙。就在你家門口,省得去我那,爹又要不放心。”
槐子忍笑道:“也好,我正缺人哩。他們好歹也能幹些活計,吃的還少,還不用付工錢。瞧我咋整他們。”
青木幾人都笑起來。
吃晌午飯的時候,男女分坐,滿滿當當兩大桌。飯桌上氣氛熱鬧,小娃兒們已經和諧如初,好像沒有吵架那回事一樣了。
飯後,又來了一樁喜事:張楊派了兩個人送信回來,說是已經外放為榆州治下三元縣縣令。因三元縣在清輝縣往南六百里,途中經過清輝縣。他特地請旨提前赴任,路過清輝時,好歸鄉探望父母,估計六月中旬能到家,將在家居住二十多天。
張大栓兩口子喜出望外,頓時渾身來勁,一疊聲地叫著趕緊回家,要好好收拾準備,小兒子就要回家來了。
槐子好笑的看著爹孃,道:“爹,娘!家裡樣樣齊全,空屋子又多,也沒啥要準備的。楊子是爹跟孃的兒子,當了官也是爹孃的兒子,那些面子情上的假禮就不要了。娘還不如好好想想,等這小子家來,燒些啥好吃的讓他吃哩!”
何氏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是高興昏了頭。這臭小子,這麼些年不回來,等家來看我不抽他!還煮飯把他吃哩,想得美哩!該讓他跟他媳婦煮飯把我吃才對。”
眾小娃兒聽了大笑,板栗對小蔥擠擠眼道,二叔慘嘍!
楊氏見她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好笑地勸道:“雖說是自個兒子,也是要做些準備的。他又不是一個人回來,還帶著新媳婦家來哩,小孫子也是頭回見爺爺奶奶,可不能馬虎了。菊花,幫你婆婆張羅著些。你是大嫂,弟媳婦不跟你們住一塊兒,雖是一家人,進門也算客,要盡心招呼。”
菊花含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