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皺眉瞧著李長明親兒子忍不住提醒道:“長明哥,敬文臉上弄髒了,我正要幫他擦哩你正好給添乾淨了。”
菊花和張槐聽了一齊悶笑。
李長明尷尬地問道:“是真的麼?咱去洗洗,洗洗寶寶就乾淨了。”說著到井邊幫兒子洗臉。
梅子起身收拾掐好的菱角菜,裝進籃子,對菊花道:“我先回去了,這爛攤子讓你家槐子幫著收拾吧。”她指的是那些菜葉垃圾。
菊葩點點頭,剛要說話,卻聽見那邊李敬文又大叫起來,哭鬧不
李長明急忙哄勸,卻一點也不管用,只見那小娃兒對著菊花家的廚房咿呀叫喊小胳膊使勁地揮舞著,身子前傾,要他爹往那邊去。
菊花呆呆地看著他,心道,乖乖,不會是要吃藕吧?這小子居然曉得藕是從那裡面端出來的?
趙清撇撇嘴道:“他想吃藕哩。找爹幫忙哩。”
李長明聽了很奇怪梅子呵呵笑著跟他說了剛才吃藕的事情,兩口子連連誇兒子聰明,曉得藕是藏在那屋裡的。可是那個聰明的兒子根本不理他們的誇獎,一心只要爭取自己的利益,還在掙扎著。
李長明急忙抱著他往外走,嘴裡說道:“走,家去吃蛋蛋哩。那個藕不好吃,吃了肚子疼······”梅子拎著籃子緊跟在後面,隨口附和著李長明的話。
兩口子的聲音漸漸遠去,李敬文的咿呀聲也停止了,想是因為出了院門,那藕對他的吸引力隨著距離的拉開也神奇地消失了。
菊花想想剛才的事情還好笑不已,對著趙清樂道:“這小子成精了哩,都曉得跟娘沒要著,再去跟爹要。”
趙清在菊花身邊坐下,很老成地說道:“這有啥?爹比較好說話一些麼。我在家的時候,我娘要是不准我乾的摯我爹總是偷偷地帶我幹哩。李敬文就很懂眼色,曉得去求爹。”
張槐見這一大一小又開始南疙瘩北疙瘩地閒扯,便含笑坐在菊花身邊,邊幫著掐菱角菜,邊聽她們說話。
菊花好奇地問道:“你娘不准你幹啥事?”
趙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去瞧雞下蛋,我娘不讓,後來我爹帶我瞧了。也沒啥,跟拉屎差不多,一樣用勁兒。”
菊花“撲哧”一聲笑起來,繼續八卦道:“還有哩?”
趙清想了想道:“好多哩。我想掃地,我娘說我小,拎不動笤帚,我爹就紮了一把小小的笤帚給我用;我想去園子裡摘菜,我爹就編了個小籃子給我;我也補衣裳哩,坐半天就腰痠背疼。”
菊花見她又裝大人——小娃兒哪裡會腰痠背疼?腰都不曉得在哪哩——忍著笑關心地問道:“你沒紮了手?”
趙清道:“紮了手也要補哩。娘說不會補衣裳就不能做新衣裳,也不能做鞋子——”忽地她揚臉對著外面笑了起來——“爹,你咋來了哩?我自個曉得家去,你跑來不是白耽誤工夫麼,你咋不去地裡忙哩?”
菊葩和張槐相視一笑——這都管起地裡的活計來了。
就見趙三大步走進來說道:“爹吃了飯再下地。清兒,你掐了好些菱角菜麼?噯喲!我閨女好能幹哩,今兒晌午有香香的菱角菜吃了,你娘說不定正等著這菜下鍋哩。走,咱家去洗洗好炒來吃。”
他一通鼓勵,把個趙清說得眉開眼笑,急忙指給他瞧哪些是自己掐的。
菊花幫著她將菜裝起來,又抓了些自己掐的添上,說是梅子跟自己難為她照看李敬文,特地分給她的。
趙清一聽是獎勵她的,更高興了。每回菊花姐姐讓她幫忙幹一些活計,都有獎勵,她因此做得也特別有勁兒。
趙三會意地對菊花笑著點頭,故意道:“咱清兒這麼能幹,往後弟弟生出來了,就不愁沒人帶了。我本還拓望你哥哩,他又讀書,難得空閒。如今你會帶小娃兒,我就放心了。”
趙清歡喜地說道:“不用煩哥哥,他要讀書,回來也好教我認字,我可會帶小娃兒了。”
趙三聽了做老懷大慰狀,嘴裡笑道:“有清兒,爹就等著享福嘍!”一手牽著趙清,一手拎著菜籃子,跟槐子和菊花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趙清蹦蹦跳跳地走在爹的身邊,還不忘回頭對菊花道:“菊花姐姐,我明兒再來陪你。”
菊花也幽默地喊道:“多謝你哩。
老是麻煩你來陪我,耽誤你工夫怪難為情的。”
她聽了忙停下腳步叫道:“不要緊,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還能跟你學著幹家務。”
趙三和張槐好笑地瞧著這礪個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