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坐在房裡,來財沒看見她,她也沒瞧見來財,這算相啥親哩?於是。叫出她來,從堂屋過一趟。好歹兩個娃也能見個面。
來財見菊花帶了桂葉出來。果然瞪大眼睛瞅她。
菊花見了,忍不住好笑,心道這小子也不曉得收斂些,人家長輩可是坐在你跟前瞧著哩。你就想看人閨女,也要偷偷地瞄著看。哪能盯著人家瞧哩?
桂葉倒是飛快地掃了一眼來財,然後就跟著菊花出去了。
菊花帶著桂枝和桂葉,在後園子裡轉悠一圈。說些家務針線之類的話。又評判一番園中的瓜果蔬菜。
再轉到前院,何氏笑容滿面地出來對菊花道:“多備些菜,她三嬸答應在這吃飯哩。等會我去叫桂枝娘也過來。”
菊花就知道這親事差不多成了,忙答應一聲去廚房幫忙。
桂枝急忙道:“我娘就不來了吧,費事嬸子去喊。”
何氏擺手道:“那哪成哩?都在這邊吃飯,把她跟兩娃兒丟家裡。也要得個人跟她去說一聲。”
桂枝見她一定要去叫,只得道:“那我家去一趟吧。省得嬸子跑了,你還抱著娃兒哩。”
何氏便依了她,讓她帶著堂妹家去叫人。
菊花到廚房轉了一圈,見劉嬸和葡萄正忙著。點數了一下,肉菜夠了,就是蔬菜不多,黃瓜辣椒等還沒上市,萵筍也快下市了,不過就是空心菜和莧菜,還有韭菜這幾樣。
她想了想,提著個小籃子去了後院,把那南瓜藤蔓上多餘的嫩頭掐了好些,每株只留下幾根粗壯的主藤,又照樣剪了些辣椒葉——這東西可是清肝明目的。
回到前院,她坐在梅樹下,將南瓜苗撕去毛糙的外皮,掐成小段,準備清炒;辣椒葉則去了老莖,留下葉子和嫩頭做湯。
正忙著,來財從屋裡出來,走到她身邊叫道:“菊花姐姐,你掐這個幹啥,這南瓜藤也能吃麼?咋把辣椒秧子也剪了哩,不長辣椒了?”
菊花抬頭看了他一眼,道:“當然能吃了,撕掉這層皮,炒了可好吃了。辣椒秧子剪掉些分叉,剩下的長得更好,也不是全都剪了。你咋不在屋裡陪客哩?”
來財在她身邊坐下,幫著撕南瓜皮,小聲對她道:“菊花姐姐,我瞧這親事不大妥哩,你覺得那閨女咋樣?”
菊花聽了詫異,抬眼看他。
來財如今長得比她都高了,他打小就清秀可愛,長大了,更是俊秀不凡,樣貌這一塊,連表哥來喜也被他比下去了,所以見的人倒都很滿意。就是還不大老成,性子跳脫的很。
“你不喜歡那個桂葉?”菊花輕聲問道。
來財吭哧了幾下,方才說道:“覺得跟個木頭似的,沒趣兒。”
菊花白了他一眼道:“人家今兒來相親,那麼多長輩在跟前,你還指望她能說啥?自然是規矩坐著,帶著耳朵聽著。你不滿意她,莫不是覺得她長得不好看?其實桂葉長得蠻好的,是耐看的那種,就是越看越好看。”
來財紅臉道:“也不是嫌她不好看,就是就是覺得她不太靈泛哩。”
他家親戚裡面,小一輩的,除了大嫂長相一般,但也是個靈動人;二嫂劉小妹是個甜妹子,討人喜的很;表嫂劉雲嵐和表姐菊花就更不用說了,那是拔尖的,他眼光自然就挑剔些。
菊花道:“你又沒跟她說過話,咋曉得她不靈泛哩?我可是聽桂枝嫂子說了:桂葉針線活、茶飯手藝都好的很,嘴巴也會說,差不多的人都說不過她哩?”
來財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不相信地問道:“真的?我咋沒瞧出來哩?瞧她又老實又古板,我們村好些女娃子都比她強哩”
“你瞧不上我,我還瞧不上你哩!你直接說嫌我醜就是了,扯那些有的沒的幹啥?你們村的女娃子好,你咋不就在村裡找一個,還巴巴地費心託人四處尋摸?”
菊花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心道壞了,叫人聽見了。咋桂枝嫂子進門也不響個動靜哩?
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又或者裝鴕鳥,把頭埋在兩腿間永遠不抬起來,就是不敢回頭面對這尷尬場面。
可是不成啊,她是主人,兩方人都在她家見面,總得有人出來圓場不是?果然,幫人牽線搭橋就是吃力不討好的活計。
她狠狠地瞪了來財一眼,打疊起一臉的笑,轉頭想解釋幾句,就見桂枝牽著亮子,和桂葉站在面前,還有個四十多歲的媳婦抱著娃兒,想是桂枝的老孃。
桂葉臉色不善,桂枝臉色也不大好,對菊花道:“既然你表弟瞧不上我堂妹,那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