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要燒了頭七才回來。槐子跟去了,一來能照應你,二來等送老姑奶奶上山後,你倆就先回來。”
菊花猶豫地問道:“你們都要那麼久才回來?哥哥和雲嵐姐姐也要呆那麼久麼?老姑奶奶下葬後,還有啥事哩?
鄭長河開口道:“先看看,要是沒事了他們也跟你們一道回來。我跟你娘要住幾天,等燒了頭七才回。”
他雖然沒有淌眼淚,可是嗓子沙啞,似乎哽咽了好一會。對大姑。他是不捨的。初二去給老人家拜年,她還親去廚房,打了幾個雞蛋讓他吃哩。他還跟她說,明年要幫她做八十大壽,哄得老人家十分高興。誰曉得幾天不見,人就沒了。
一家人商議完畢,鄭長河跟楊氏當晚就趕了過去,青木菊花等人則是第二天早晨出發的。按當地習俗。三日下葬,他們在那邊住一晚上,隔天將大姑奶奶送上山,就可以回來了。
菊花一早起床。看著還熟睡的兒子和閨女,有些不捨,又自我安慰道,有何氏跟劉嬸看著他們,只有比自己照顧更好的,再說,她不就是住一晚上就回來麼,又不是在外住十天半個月的。
槐子知她心思,反而催促她快走。何氏也讓菊花早去早回,又叮囑了槐子一番,讓他照應菊花。
劉黑子駕著鄭家的馬車送他們一程,到了無法通車的山路跟前才放下他們,剩下的路讓他們自己走。
“葡萄,跟著少奶奶要機靈點,甭傻呵呵的沒眼色。”劉黑子見青木等人下了車。忙叮囑了閨女葡萄幾句。
葡萄乖巧地應道:“爹!我曉得了。”
要說菊花帶著葡萄,既不是為了擺譜,也不是為了享受——葡萄還不能幹多少活計哩,她不過是為了讓小女娃多見識些,然後趁機教她些為人行事的道理和規矩,最不濟見人也要大大方方的,她可是準備好好調教葡萄的。
槐子看著眼前的山徑,跺了跺腳。問青木:“還有多少路?全是山路麼?”
青木是去過大姑奶奶家的,點頭道:“全是山路,不過不太難走。這邊的山比咱家那邊的山要平坦好多,都不能叫山,頂多算是小土坡。走快點,能趕上那邊吃晌午飯。不過就怕菊花和葡萄受不住。”
他將葫蘆架在肩頭。小娃兒坐得高,看得遠,十分高興,話也多了起來,不時地叫聲爹孃。
劉雲嵐笑道:“葡萄還要好些,小娃兒精神好,就累了,吃些東西又渾身是勁,反正我帶了不少吃的。就是菊花,身子骨還不能累哩。”
槐子上前挽著菊花胳膊道:“走吧,不礙事的,待會我揹她。葡萄要是支援不住的話,青木也背一程,嫂子就多累些了。”
劉雲嵐不在意地笑道:“我好好的,走幾步路算啥?就背葫蘆也是能的。”
菊花卻招呼葡萄道:“咱倆被小瞧了哩!快點走。我都沒出過遠門,這麼在山道上邊走邊逛,也不悶人,要是再過些日子出來就更好了,那時候草樹青青,山花爛漫”
她正說的高興,被槐子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立時醒悟:他們這是去奔喪,不是出來郊遊的,於是心下慚愧。
想來這就是區別,菊花沒法跟鄭長河似的傷心,一來她對大姑奶奶只有敬重,沒多少親近心,不比對外婆汪氏的感情深;二來麼,這還沒到目的地,還不能確切地感受死亡帶來的傷感氣氛。
當下一行人悶頭趕路,偶爾小聲說些話。菊花在野外行走,看著道路兩旁的山野田地和少量的村莊,心情確實不錯,只是到底沒走過遠路,又或者是動過手術的原因,大概一個時辰的光景,她腳步就有些沉重了,倒是葡萄,還在撒歡兒地跑。
槐子低頭看了她一眼,也不跟她多話,就上前蹲下,不由分說地背起她,大步往前。
青木見了微微一笑,輕聲問劉雲嵐道:“累不累?”
劉雲嵐搖搖頭道:“不累。瞧葡萄,都還精神著哩,我比她可要強多了。葡萄,你要是累了,可別撐著,讓青木哥哥揹你,我背葫蘆。”
葡萄早跑到前邊去了,遠遠地答應了一聲。
青木搖頭笑道:“她想是不大出門,眼下新鮮著哩,等到了地兒,那腿怕是就軟了。”
菊花趴在槐子背上,一放鬆下來,果然覺得身子軟軟的,於是笑道:“是這麼回事。走的時候不覺得,一鬆下來就癱倒了。槐子哥,你背了我。再放我下來,我可走不動了。”
槐子大步前行,一邊微笑道:“那就一直背到姑奶奶那。”
菊花扯了扯他的耳朵,小聲道:“姑奶奶那?你曉得姑奶奶如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