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沒出息,誰打了咱。就要找他算賬,哭有啥用?”
鄭長河見往日那麼爽利的媳婦,今兒被氣倒兩次,那真是怒髮衝冠——不過頭上沒有冠就是了——圓睜雙目咬牙道:“對,咱先上門找他們算賬。不出了這口氣,咱就不是姓鄭的——”低頭小聲問楊氏——“娃她娘,你可撐得住麼?”
楊氏瞪他道:“我撐不住?我一肚子氣哩!你要讓我這口氣消了,我晚上保管吃三碗飯。也不用去瞧秦大夫了。”
鄭長河連聲道:“出氣,一準讓你出這口氣。”
張大栓兩口子一邊忍笑,一邊不停勸解。
菊花見楊氏這樣子,不先解決了這事怕是不行。因而對青木道:“哥,你跟槐子趕快吃飯,吃過了帶來壽去學堂;我們在家看著娘,要是娘不舒坦,就讓劉叔趕車送我們去集上。”
青木繃著臉點頭,他也被勾起了怒火,這些人,還當他家是先前那麼好欺負麼?這回定要讓他們盤算落空。
槐子早將來壽拉到一邊,細問都是誰打了他。
來壽說是李敬霆打的。又說了幾個人名,槐子雖然不認識,但都是李家的。
他對來壽道:“下午去了學堂不要怕,有啥說啥。咱男娃子,被人打了不要緊,可不能服軟,要找回場子。不然下回他們還打你。遇上這樣人,要狠一些,再不然,就要跟小石頭一樣機靈,想點子揍他。”
來壽聽了認真地點頭。
劉雲嵐見他們計議定了,忙和汪氏端上飯菜,催促他們吃了好去辦正事,張大栓兩口子則回去了。
飯後。青木和槐子帶著來壽去了學堂,鄭長河想去,又放不下楊氏,便在家裡守著。
菊花見楊氏暫時無事,服伺她睡下了,又叮囑了外婆一番話。讓她不要瞎想,這事很快就有眉目,再跟劉雲嵐說了一聲,這才回去張家看兒子閨女。
她想著楊氏的情形,十分憂心,今天連著暈了兩次,吐了兩次,就算生氣也不該這樣,實在是反常,一定要送去集上找雲影瞧瞧才放心。
再一想這事都是來壽唸書引起的,來壽捱打其實也是因為念書的事引起的,只要先解決了來壽唸書的問題,那其他問題都好說。
這事要如何辦呢?
她因為楊氏的病和來壽唸書的事,無暇顧及板栗和小蔥,便託劉嬸幫忙何氏一起好生照看。
劉嬸也知道了楊氏生病的事,忙跟菊花保證,自己一定帶好板栗和小蔥,說她婆婆也是能幫著照看的,又讓葡萄跟著少奶奶,有啥要幫忙的機靈點。
菊花交代好家事,又跟婆婆何氏打了招呼,便帶著葡萄去孃家,她邊走邊想著主意,不知不覺地就走過了鄭家,往荒地方向去了。
葡萄見少奶奶到了孃家卻不進去,也不知她要去哪,只得納悶地跟在後邊,不敢出聲打斷她——少奶奶在想事情哩。
二月春風似剪刀!這時節,道路兩旁、屋角旮旯、院牆根下,小草紛紛冒頭,吐出淺綠的新芽,楊柳枝條也染了一層綠,在風中輕輕飄蕩,極柔極軟。
她經過一個院子的時候,忽聽有人喚道:“菊花!”
菊花停住腳步,轉頭往院裡一看,原來是柳兒,她已經走到李長亮家門口了。
柳兒懷孕了,挺著微微凸起的肚子坐在院子裡曬太陽,膝蓋上放著個針線簸籮,正在縫一件衣裳,見了菊花,一邊叫她一邊站起身,招呼她進來坐。
菊花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我還有事,要去地裡瞧瞧,家裡也忙,改天再跟你閒話。”她很怕在這碰見柳兒娘——這婆娘最近往女婿家跑得很勤快。
柳兒忙將手中的針線簸籮放下,快步往院門口走,待到了菊花面前,才神色黯然地對她道:“菊花,你生氣了麼?我娘又給你家惹事了。我勸了她,她也不聽,我也沒法子,又不能對她咋樣,誰讓她是我娘哩!”
菊花認真地想了一會,才道:“很生氣!柳兒,你可知道,剛才我娘氣得暈倒了——”柳兒吃驚地用手捂住嘴,瞪大眼睛看著菊花——“還暈倒兩回哩。我爹孃雖然沒說我,可我曉得他們心裡是有些埋怨我的。你好了,還嫁了長亮,你娘仗著李家的勢越發得意,處處跟我家作對,聽說她還攔住我家的水路,不讓我家往魚塘裡放水——往常她可沒膽子這麼猖狂哩。”
柳兒呆呆地看著她,忽然輕聲問道:“菊花,你後悔麼?後悔幫了我麼?要是再來一回,你還會不會勸我那些話?”
菊花垂下眼瞼道:“不曉得!”
過了一會,復又抬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