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份聲勢也算浩大的奏章呈上去之後就如泥牛入海,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
“這兩年,各個行省都不平靜啊!”
孫士毅很得意,永琰成了皇太子,他這個曾經“軍功卓著”的大學士也沾了光,一個提名,就兼署了刑部尚書,終於點了一個實缺。不過,剛得意沒多久,他就被刑部裡的各種案卷給壓得沒有了任何地興頭。除此之外,刑部之外也有人給他施加了相當巨大的壓力。而這個人還就是他曾經的屬下,何貴。
“你看看這份兒”刑部正堂,孫士毅拿著書桌上的一份兒案卷朝著正在品茶的何貴一個勁兒地晃悠:“蘇杭一帶地紡織廠,一個月裡鬧了三次。蘇州那織布的千多個娘們兒,不僅把府衙地差役都給打了,還把知府跟知縣一起堵在衙門裡面不敢出來。你說這叫什麼事兒?薩載這個江蘇巡撫都快被臊死了,聽說差點兒就跳了秦淮河!”
“這關我什麼事兒?”何貴悠悠地笑了一下,“再說了,秦淮河多好啊。就算淹死在裡面,那也是個風流鬼!”
“你少說幾句行不行?堂堂的巡撫,被一群娘們兒給逼得差點兒跳了河,你讓朝廷的臉面往哪兒擱?這事兒不比你的事兒重要?”孫士毅苦著臉說道。
“劉之協這麼一個欽犯,從刑部大牢裡跑了。這可是不僅關係著朝廷的顏面,還關係著天子的尊嚴。皇上明年就退位了,您孫大司寇就打算讓他老人家帶著這麼一絲遺憾去做太上皇?”何貴慢慢地問道。
“可那也不是我任上的事兒呀!”孫士毅不忿地睜大了眼睛:“再者,這又關您何大制臺什麼事了?難道您看上了這刑部的正堂,想來坐上一坐?那也沒關係,我退位讓賢,這總成了吧?”“呵呵,你可不要推卸責任。堂堂的尚書之位,是你孫大人說讓就能讓的?你當朝廷的任職是什麼,又把皇上跟皇太子的提攜當成什麼了?”何貴問道。
“我”孫士毅哼哼了兩聲,把頭轉到了一邊。
“我又不是要你立刻就怎麼樣。孫老,咱們是老搭檔,我這個你還不知道嗎?大事兒,我不怕。可這防不勝防的刺客我當不住!湖北那一次是有人替我擋了災,萬一那賊娘們兒不甘心,再找我來上一回,我上哪兒哭去?她就是找上我的家裡人,我也受不了呀,你說是不是?”何貴訴苦道。孫士毅掌了刑部,這在大清朝是一個肥缺。而他之所以來,就是希望藉助孫士毅刑部的力量把那個烏三娘找出來。以前,烏三娘使地是雙刀他還不怕,畢竟就算功夫再高。也擋不住數十成百的護衛。可現在不一樣了。柴如桂跟高六庚那兩個白痴加笨蛋把這娘們兒的功夫廢了,自以為是豪俠作風。可結果呢?人家現在會使炸藥了,而且一使就是一車這要是再往後,備不住哪天就搞出手榴彈來!那可就真是要了命了!
“可你給的期限也太緊了。你知道我手裡現在有多少個案子?這還只是其次,關鍵是現在各地都有工人鬧事!”聽到何貴訴苦,孫士毅也換上了一臉的苦瓜相,又順手抽出幾份兒卷宗。挨個的擺到了何貴面前:“這是湖北、安徽。還有山東報上來的!今年一年,這三個省就有十幾個廠子剋扣工人工錢,壓榨地工人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累死了好多,還有的偷偷買賣人口,尤其是小孩兒!此外,還有個別的廠主欺負那些女工,結果,不是被人燒了貨倉。就是被人把廠子給砸了,還有個廠主直接就被打死了。最嚴重地,就像是剛剛說的蘇州紡織廠鬧亂子一樣,一群娘們兒發起了火,成群結隊的上街鬧。她們都是女人。又人多勢眾。那些官差愣是一個個縮手縮腳的不敢動手,最後官府都被堵了!綠營兵的將領又不願意出兵。說是怕被人說欺負女人。你說說,這女人發起瘋來,怎麼就那麼厲害?”
“廢話!一個女人或許沒多大本事,可一群女人聚到一起,就一定會變成一群母老虎!一群母老虎呆在那兒,那些人居然還敢招惹,不是自找死路麼?何況她們身後肯定還跟著一群男的!”何貴哂笑道。
“就是這個才麻煩。女子上街堵壓官府,不動手吧,丟臉!出兵彈壓吧,又拉不下臉來,萬一那些女人身後的男人也忍不住鬧起來,肯定就是一次更大地亂子。此外,婦人上街,那些讀書人不知道怎麼搞地,居然也分成兩派打起了嘴仗。有的說其拋頭露面是不守婦道,有的卻認為女子不顧顏面聚眾上街,肯定是被逼無奈,所以,廠主有罪,官府有過。可不管怎麼說,如果硬來,肯定落個欺負婦孺的名頭,這名聲也就毀了,還不見得能得到什麼功勞。讓人左右為難啊!”孫士毅搖頭嘆道。
“那您老人家是什麼意思?”何貴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