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大聲喝止他的暴行,並在同一時間運起自己絕妙的輕功向外飛掠。
事到如今,也還是得依仗自己這唯一值得驕傲的輕身功夫了,能把他引多遠就引多遠,至少能讓六扇門的兄弟有活命的機會。
「接我的第一招!」
幾個起縱間,兩人一追一逃已經深入到了山谷的腹地。
雲飛揚聽到他這一聲大喝,沒命也似地向前竄出,說什麼也不敢回頭接他這一招。
身形胖大,在輕身小巧這些功夫上是不及他的鐵沙和尚從腳上除下一雙僧鞋,「撲撲」兩聲一前一後地擲了出來,意圖截止在前方飛快逃竄的雲飛揚。
他拿這鞋子當暗器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暗器會拐彎。
雲飛揚聽聞腦後有風聲,頭也不回地側身讓過了那暗器,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雙破爛僧鞋在自己眼前象耍戲法似的,先行的一隻突然在空中停滯了一下,後飛的那隻與前行的一撞,反而從前方向後打來。
他若不想與那飽含強勁內力的「暗器」迎頭碰上,唯一的辦法就是向後倒躍而出,把自己送回狂僧面前。
險境中雲飛揚凌空一個翻身,身體柔軟得超乎想象,竟然頭踵相接地在空中兜了一個圓圈,剛好把那草鞋的攻擊裹在中空的圈心裡避讓過了,這一招避得險極,卻也讓追來的狂僧喝了一聲彩。
不過他這一分心抗敵,速度自然就慢了下來,片刻間已然被狂僧追上。
此處已靠近山谷的小溪發源地,不遠處可以看到一道白亮的瀑布從山峰上方衝下,在谷底衝出一個綠光瑩瑩的深潭。
再往前也已是前無去路的山壁。
雲飛揚站定了,回頭對上一雙血紅的眼。
「念在你師傅的份上,我就賞你一副全屍。」
狂僧意態已近瘋狂,此時誰也無法扼制他體內瘋長的暴戾之氣。
說起來與他的師門倒有些因緣。
當他成為榜上有名的通緝要犯時,就是劉是接辦了他的案子。
當時的自己一路逃躲,後來終於在少林圓通大師的點化下出家,剃渡的時候劉是也在場,還說過希望自己重新做人之類的話語。可現在少林的圓通大師死了,因為一意要以佛性化解自己天生的暴戾之氣,活生生被自己打死了;在那之後不久,又聽到劉是也死了的訊息。
還在少林的自己不由得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既然這天如此不公,好人都不會長命,那他還一心想做個好人幹嘛?
「還有兩招我們的約定還算不算數!?」
聽他提起自己的師傅,雲飛揚為之一凜。但念及已經全無生望的可能,神色又是一黯。
在這死生離別的關頭,他會想起誰,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呢?
自己一定要活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活下去
在心裡默唸著這一堅定信念,雲飛揚咬緊了牙,換上了自己面對強敵時反而變得從容沉穩的笑容
※※※※※※
「雲飛揚呢?他在哪裡?」
就在段繼勇目瞪口呆地看著迅如疾風的雲飛揚把狂僧引走,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一道藍影從谷外飛掠進來,打眼還是自己說不出的熟悉。
來人身形甫落,馬上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毫不客氣地揚聲開吼。
「小小藍?」
段斷勇呆呆地開口,他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這公門之花了。可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說!」
藍如煙在路上碰上幾個天香教的人時才知道這裡已然開戰,同時也打聽得狂僧目前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隨時有可能發狂。這才令天香教上下象送瘟神一樣想送他死的訊息。
這年頭打架,不怕死的打不過瘋了的,瘋了的打不過不要命的。
狂僧剛好處於第二種,而根據海千帆提供有關於狂僧的情報來看,這次六扇門的圍剿活動凶多吉少。
這下他片刻也不敢延誤,一口氣衝上山來,結果雲飛揚的人沒見著,只看見一眾對被拆得四分五裂草堂發呆的捕快。
一想到某個人說不定已經遇上了危險,他的脾氣就已經處在爆發邊緣,偏這當口段繼勇還在因為他鄉遇故知而返不回神來。
「雲統領往山那邊走了。」
他不向外逃脫,只是為了不阻弟兄們出谷的路,所以決定犧牲自己。
這麼好的統領要真有個三長兩短,可真是讓他們這些揀回了命的衙役羞愧。
另一個小捕快終於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