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撲入眼簾的銷金梁頂、漆彩雕欄、象牙玩器,怎一聲“恢宏”了得。
我榻邊坐了一個姑娘。身著棗紅色寬袖衣袍,綁著兩條粗黑的辮子。雖生得珠眸翠鬢,貝齒丹唇,極盡女兒媚態,可薄施鉛華的臉倒彰出幾分男兒亦不如的颯爽英氣。
“替我寬衣治傷的人,是你?”衣衫整潔,胸膛半露,傷處均細細上過了藥,包紮好了。
“不僅如此,也是我把你們救回來的。”鈴鈴一笑,全不像漢家姑娘那般講究“意淫”,崇尚含羞帶臊笑不露齒。辮子姑娘告訴我,原來刺我一劍後,季米自己也暈了。而漢軍見主帥被刺,一時方寸大亂,潰退千里。
“那麼說你是樊涼的醫官?”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沒有醫治過人,我只醫治過馬。”瞅我面上存疑,她聳了聳肩膀,示意“樊涼的名駒寶馬可比你金貴得多。”
“那可糟了。”我衝她挑了挑眉,電力十足地笑了笑,“因為馬可不會賴上你。你將我一絲''不掛地從頭看到了腳,該當如何?”
“勸你莫眨眼。”輕輕漾了漾眼梢微吊的眼波,忽然伸手解開了腰帶,將身穿的衣袍褪至肩下,大大方方地在榻前轉了個身。一身滑膩玉膚就這麼盡收於我眼底,香肩蠻腰一覽無遺。翩然一圈,她迅速掩衣繫帶,朝我戲謔一笑,“我們扯平了。”
“修短合度,美不勝收。”一掃傷患的頹態,我興猶未盡地撫唇笑道,“這一劍沒白挨。”
門外響起一陣很輕的腳步聲。那辮子姑娘循聲走向門外,臉登時紅得十分蹊蹺。
“淳爾佳,”清清冷冷,毫無疑問是季米的聲音。“他醒了?”
“你不進去看他?”
“不必了。”步履漸遠,可沒一會兒又聽見他折了回來。不禁洋洋愜意地一勾唇角,人心一坨肉,到底捨不得我嘛。屏息以待,不料卻聽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