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2 / 4)

此人屬性仗義,輸錢給他也心甘情願。聽來很像天方夜譚,但這確是真的。甚至坊內那為數不多的幾位女客,出神地望著那張斜跨了一條大疤對不起皇天后土好風光的臉,芳心暗思忖:可惜這漢子已拖家帶口如若沒有娶親,我不嫌他難看,就嫁他作了婆娘也是好的。

“罷了罷了,五臟兄饞了,今日便到此為止吧。”藍衣漢子以手摩腹,心滿意足。他將贏來的錢撥出一半還給了那借了自己一文錢的人,又將其餘的銀兩信手分了;而自己獨獨拿了那枚小銅板,吊兒郎當地在手裡擲上擲下地把玩,便要出門。

“方才那詩怎不作完?”一腳還未踩出大門,一隻手硬生生攔在了他的身前。

回過眼眸,細細打量起身前的老頭子:一頭花白相雜的亂髮,一臉花白相雜的鬍子,敞開的衣襟裡還露出樹冠狀蓬勃生長的花白相雜的胸毛。眉如重蠶,目如炬火;而身形更是穩如磨盤,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好似梟鷹盯上了兔子。藍衣漢子的眼睛還是笑著,嘴角也還是揚著,可唇邊已漏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聽他張口即來:“花落鬢懶理,未飲酒先涼。”

“不妥,也不佳。前兩句還意氣瀟灑,這後兩句怎麼陡生感傷了?”花白鬍子不依不饒地追問,一隻手似鑄鐵般依然攔著不動。

揚了揚眉,似笑非笑半真半假地開了口:“正是老伯你這雷霆一喚驚卻了在下的黃樑美夢,叫我不得不感傷了。”

“朝堂動盪在即,戰火旋踵而至;百姓難聊生,屍橫遍疆野。怎奈有人卻坐視天下覆亡而不管,貪圖一己之樂,躲在這裡做甚麼黃粱美夢!”

“你若不濟,我管酒管肉二話沒有。然這天下”漢子的眉頭微微擰起,正色道,“我一個山村野漢,管不了。”言罷,又要離開。

花白鬍子亮開嗓門:“山村野漢自然管不了,可若是前朝太子”言語間已飛出一掌朝對方的臉面劈了過去。藍衣漢子看來全然未動,只是微微後仰,已似信天翁般滑出幾米,穩穩當當落在了巴掌大的花架上。看了看花白鬍子手裡揭下的一張易容的麵皮,他佯作皺眉,“老伯,你若喜歡那個皮樣,我送你一張便是。何須勞一個老人家動手來搶?”

一般的小說到這裡便一定要描寫這個漢子接下易容後是多麼丰神俊朗國士無雙,因為歪鼻子豁嘴兒麻子臉的主角還有甚看頭。事實也的確如此。他看來不過二十出頭,面如白璧,眼泛桃花,嘴角含笑。用最簡單的話來說便是,這男人活脫脫一個福玻斯·阿波羅,長的實在好看。而且好看到至為歹毒的眼睛也挑不出毛病,修眉俊目濃纖合度,多一分便是英武有餘倜儻不足,少一分又嫌脂粉氣太重有二椅子之嫌。這樣的男子就是三從四德舊社會里的一汪禍水一顆毒瘤。良家婦女見了他,大有可能就像吃慣了糟糠碎米的母雞見了活蹦亂跳的蚱蜢,一個個都狷變成潘金蓮。

“早知殿下龍鳳之姿世屬罕有,今日有幸得見,果不虛傳。”

青年眼波嫋嫋流轉,挑眉笑了笑,摸摸鼻子道,“你這般誇我,倒叫我狡賴不得了。不過,你既不認識我,又怎會知我是誰?”

“廣天廣地,有哪個男子能染得這一身的奇香?!休提那些拈花弄草油頭粉面的胭脂客,愣是這豁達不羈的氣度便萬中無一了。”

又是勾人的一笑,卻已不再耍嘴皮子接話。他迅速抬眼掃了掃賭坊內的環境——窗格子都太小,牙沒長齊的娃兒鑽過去都嫌擠嫌咯——唯一的出口正是花白鬍子把守著的大門。賭客們早已跑沒了影兒,拳腳無眼,兩個人看來要打起來了。

青年身輕如穿堂燕,七分虛三分實,從容不迫。毫不見搏命鬥狠的模樣,似乎只為與老頭子解乏逗悶子。

花白鬍子先前只知這小子輕功了得,像蚰蜒那麼腿兒多,溜得比誰都快,便想先堵住大門再求勝算;幾招過後,發現此人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於是沒敢留後手,凝神聚氣集於掌內,對他劈去。青年一臉若無其事,唇邊盈著一個篤定的淺笑,慢悠悠輕飄飄地伸出一掌便要硬接。怎知,就在兩掌相對之際,他猝爾臉色驟變,形容萬分痛苦地收回了手。花白鬍子見了也是大驚,他沒想到那青年會突然收手,可自己全力一擊的掌風哪裡收得回來。

不過很快他就覺得有點被駁了面子:怎麼說自己也是個武林人士個個聞之膽寒見之側目的前輩高人——簡明扼要,腕兒!這般不留餘力的一掌什麼樣的糙哥都能給拍死了,最不濟也得把他幾根肋排給拍散了架,叫他癱軟在地痛不欲生地哼上幾哼。可那青年被一掌打在心口摔飛出去,沒嗝屁,沒厥過去,甚至沒有倒下,只是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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