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瑾若有所思,思忖片刻,然後笑道:“閒話還是不說了,先說正題。這次,本侯準備在下半年秋高馬肥的時候,讓各騎兵軍團,西寧行營、西川行營的騎兵輪流出塞,到塞外草原上去打打獵,本侯就怕你們到時沒膽量去,呵呵。先說好,既然是打獵,糧草輜重軍府一概不管。這次你們去,說是打獵,其實也是佔領。你們能牢牢佔領下來的牧場,就是咱們西北的,西北幕府公家佔五成牧場‘地股’,餘下四成‘地股’誰佔領的就歸誰。本侯也不跟你們客氣,大雁飛過照拔毛,餘下一成‘地股’,本侯與軍府大小官吏共分,諸位沒有什麼意見吧?
河套已經牢牢佔領下來,所以西北幕府從去年開始就在河套設官分職,幾個要點也建起了城池,那裡已經是我們西北幕府的新疆土了。
就看你們,有沒有信心在草原上佔領一片又一片的新疆土了。”
下面的武官軍將已經有笑出聲來的,這還有帝國侯爵的威嚴嗎?整個象強盜坐地分贓。
雷瑾呵呵一笑,也不呵斥,繼續說到:“至於你們出塞打獵,俘獲的人口,想來你們不太願意受其拖累,這人口就全歸西北公家好了,這個到時讓長史府估算折價給你們。你們可別覺得人口無利可圖,就圖省事都給一氣殺光了。
至於繳獲的牛羊牲畜和糧食、財物,這個照軍律本來是不得私自藏匿,應該由軍府統一分配戰利品。但既然是你們打獵所得,軍府也不管了。本侯和長史府,就‘照例’也小小的拔點毛,各拿你們半成,一九分帳,畢竟獨食不肥是不是?
還有,出塞打獵,軍功減兩等計算,各位將領沒什麼意見吧?具體的,到時軍府合議再一一敲定。”
說實在話,雷瑾說到這裡,武官軍將們的怨氣已經沒有了。只要有戰打,他們其實不在乎跟誰打。而且還有若干好處利得,弄不好一下就成為‘腰纏萬貫’的大財主,這時候自是已經怦然心動,滿眼都是星星。
下面坐著的一些文官幕僚,沒想到侯爺用這種方法安撫軍中的不滿,但是想想只要不勞動他們忙糧秣輜重運送的事,管他打獵不打獵呢?而且他們聽侯爺的口氣,他們也能從未來的出塞‘打獵’中分潤一些好處,自是更加無話可說。
“別急啊,”雷瑾笑道,“這潼關外面的薛紅旗,我們也不能讓他太逍遙,行營的步兵、還有各步兵軍團,到時輪流出潼關、武關,與橫天軍打些小戰,騷擾騷擾。也免得讓朝廷裡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科道諫官,見天彈劾本侯,道是我們平虜軍畏賊不擊。
西邊哈密、土魯番已經是西北的疆土,如果有人願意遠去葉爾羌汗國打獵,也可以到郭伯爵那裡報到,相信到時也會有收穫。不過,到葉爾羌汗國打獵,是以抄掠牛羊駝馬,襲擾為主,戰是不會少打,利益可能不如將來出塞。
至於這東西兩處的軍功,就減一等計算。”
這是魔鬼的誘惑,劉衛辰心想;有誰能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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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3釋出
第六章 息兵渡江(中)
議事大廳的氣氛這時已經變得輕鬆了很多。
大廳內高階和中階的武官軍將,其實在經過了這一次行程緊湊的換位巡視,已經在相當程度上理解了文官幕僚籌備、調運糧秣軍需的艱難不易。
保證對前方糧秣軍需的充足供給,對文官幕僚來說,其實也不啻於一場又一場的無形戰爭,極緊張極忙碌,只是沒有流血傷亡而已,但是因為連續而緊張的忙碌,長史府的官吏累病、累死的也很有不少。
武官軍將們的怨氣早就淡了,現在再聽雷瑾初次詳解‘息兵罷戰’,竟然是如此的一番計較。
無疑,對即將到了的這次塞外秋獵,各軍團都得自行墊支一筆口糧馬料銀子,但自信滿滿的軍將們,更加看重那一本萬利的‘預期利得’,怎麼都值得一搏的!雖然這所謂的‘塞外秋獵’,其實還是要在軍府的一體謀劃部署下實施,但軍將們有戰可打萬事足,其他都好商量。
至於西北幕府,將來要從他們所佔領的牧場,分去高達五成的‘地股’,這也不奇怪。
一則,西北幕府怎肯對新拓疆土,僅僅保持名義上的控制權?就是雷瑾也不會同意。
二則,各軍團配備的戰馬、軍械、零碎常用的軍需用品,都是西北幕府配給。那麼,他們出塞‘打獵’不能打平虜軍的旗號,就等於是租借‘公器’幹自己的‘私活’。在名義上,西北幕府收取一份租借費用,也是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