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我很好奇如果把你交給龍準,他會怎麼處置你!”
說完這番話,蔣亦傑單手拎起顛九,一拖著,大步向守在院子另一側的龍準走去。
…
蔣亦傑走到龍準面前,把顛九“噗通”往地上一丟,拍拍手上的灰塵:“龍哥,交給你了。”
“哈哈哈,阿杰,真是辛苦了,就知道你不會讓龍哥失望。”龍準明明對著蔣亦傑說話,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向顛九,帶著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臉上縱橫交錯的深邃皺紋冷冰冰僵著,令人毛骨悚然。既然走到這一步,早已沒了退路,又怎能放過顛九!
顛九這個人,一沒本事二沒腦子,可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竟從沒吃過什麼大虧,這全都要感謝他大哥佛頭在後面撐腰。佛頭一家兄弟姊妹九人,佛頭是老大,顛九是老么,剩下幾個都是女仔。所以佛頭對這個弟弟雖然恨鐵不成鋼,該維護的時候卻一點不含糊。
顛九年紀老大不小,能耐卻沒隨年紀一道長起來,只是被龍準撩撥幾下,就不計後果地跟來了泰國,連正叔和佛頭的警告都拋在腦後了。他自以為了不起,其實不過是跟在老虎屁股後頭作威作福的那隻狐狸,眾人看在佛頭面子上才對他禮讓三分,一旦離開了佛頭的勢力範圍,他就屁也不是了。
眼見死到臨頭,他早已慌了陣腳,在龍準面前口不擇言地叫囂道:“龍準,我警告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大哥不會放過你的!”
不叫嚷還好,一叫嚷徹底激怒了龍準。龍準笑著點點頭,慢悠悠轉身,從汽車後備箱裡抽出一支棒球棍,對著顛九比了比:“好可怕啊,再說兩句嚇嚇我,好久沒這麼怕過了,真刺激啊,哈哈哈”
“你你發癲了嗎龍準,你知道我大哥佛頭”只說了半句,顛九猛地一頓,醒悟過來,是啊,自己的手下不是被燒死了,就是被擊斃了,如果連自己都死了,誰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告訴大哥?自己註定是要做冤死鬼了!他劇烈地抖起來,聲音裡滿是哭腔,“龍準,我大哥不會放過你的!我大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大哥不會放過你”他精神幾乎崩潰,翻來覆去只有這一句話,因為底氣不足,而故意虛張聲勢著,嗓門太高,幾乎破音。
龍準“嘭”一球棍敲在顛九身上:“好聽,好聽,唱得真好聽,快,再來啊!”接連幾棍敲下去,顛九幾處骨頭生生被敲斷,肢體詭異地扭曲著,殺豬一樣嗷嗷尖叫,來回翻滾。龍準不但不收手,反倒被刺激得興致更高漲,他加大力量,敲得更狠了幾分,“哈哈,快啊,叫啊,誰不放過我?佛頭?哈哈哈”
“啊!啊我大哥不會放過你”顛九的聲音越來越小,神智已經不清晰了,最開始還試圖躲閃龍準的擊打,後來乾脆挺在那裡不動了,只是隨著棍子落下而抽搐一陣,連抽搐的幅度也越來越微弱。
終於,一聲悶響,顛九的腦袋像個摔落地上的西瓜般炸裂,裡頭紅紅白白的粘液流了一地。
不知道在死亡來臨的瞬間,他有沒有想起過那個被他殘忍割掉了頭顱的Tony。現在他的頭也被砸碎了大半,這樣也好,陰曹地府裡若能相遇的話,兩個同樣沒了頭的傢伙,總算是登對的,誰也沒法子嫌棄誰。
蔣亦傑冷漠地站立一旁,雙拳藏在背後緊緊攥起,餘光時不時瞄向一側山坡。在那裡,濃密的綠茵之間,有個光點忽地一閃,又消失不見了。
那是金毛飛,他受命在山坡上潛伏,偷錄下這裡發生的一切。顛九被龍準虐殺的一幕,很快就會出現在他大哥佛頭的面前。顛九也該算是死得其所了吧,起碼他到死不斷重複的那句話,有人幫他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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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缺了大半顆腦袋的顛九倒伏在地上,手腳無意識地抽動了兩下;徹底不動了。白花花的腦漿混在鮮紅的血裡;異常刺眼。
龍準掂了掂手裡的棒球棍,原地助跑幾步;一甩手;以投球的姿勢將棍子拋向了遠處火勢漸熄的院落。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仔細擦拭著噴濺上去的血跡;並垂下眼瞼津津有味俯視著腳邊的屍體;臉上掛滿了勝利者的驕傲。
黑道之所以是黑道;正因為它是個惡人比拼邪惡的世界;這一刻洋洋得意的殺戮者;很可能就在下一刻悲慘地橫屍街頭;命運的輪盤嗡嗡運轉;賭局上從來不存在真正的贏家。
“沙沙——”
背後的樹叢間傳來窸窣響動,人影一晃,龍準警覺地大叫:“什麼人?”
話音未落,周圍幾個手下已經舉槍瞄準了聲音的來處。蔣亦傑心裡一驚,生怕是通查派了人過來打探,萬一動起手,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