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臟一點點沉了下去,他不得不在大腦裡反覆默唸著:“沒事,蔣小妹,沒事!一定沒事!”以使自己鎮定下來。可這種自我安慰顯然無效。
聞琛見了龍準,臉色陰沉著上前打著招呼:“龍哥,真不好意思麻煩你走一趟,你看這邊太亂,也沒辦法好好招呼,多有怠慢了。”
龍準親切地抬手拍拍他肩膀:“這是什麼話,都是‘和字頭’,自家兄弟嘛,我也是擔心庭輝的安危。什麼時候了,哪還會計較這些!阿琛啊,庭輝現在如何?”
“謝謝龍哥關心,庭輝他”聞琛用力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復著情緒,“醫生說傷口太深,失血過多,人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具體情況還要再觀察一晚才會知道。”
聞琛的話就像刀子一樣,生生剜進蔣亦傑的肉裡,疼得他雙眼充血。在觀察一晚就意味著此刻生死未卜。
他們正說著話,火女輕手輕腳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她身上披著一件西裝外套,裡面的襯衫髒兮兮印著深紅色的汙跡,看起來像是幹掉的人血。這更加證明了聞琛的話,那些血很可能都是蔣庭輝的,模模糊糊一大片,觸目驚心。
見到龍準和蔣亦傑,火女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就默默站到一邊了,連句招呼都沒打。
病房門沒有關嚴,透過縫隙可以看到蔣庭輝一動不動躺在床上,被鋪天蓋地的白色包裹在當中,屍體一樣。從這個角度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裸露在外面的一點胸口和上面厚厚的繃帶。
蔣亦傑忽然覺得這樣子的大哥莫名有些可憐,真想跑過去抱抱他啊!他腳上像被無數小蟲爬著,咬著,腳步顫動著想要跑過去,可是不行!現在還不行!
龍準也伸長脖子仔細看了半天,確認過蔣庭輝的情況之後,回頭拉住聞琛安撫道:“阿琛,庭輝這個樣子,和新的事情你就多上心吧。有什麼需要呢,只管找我,庭輝是阿杰的哥哥,也像我自家親兄弟一樣,只要能幫上忙的,我都在所不辭。”
“多謝龍哥關心!剛剛佛頭哥也帶著人來過了,還特意介紹了相熟的醫生。社團裡有你們幾位這樣的大哥,我想庭輝知道了也一定倍感安慰的。”聞琛眼裡滿是真誠。
聽見佛頭比自己來得更早,龍準心裡萬分不悅,臉上卻丁點也沒透出來:“那好那好,我就先回去了,有訊息隨時通知我!”
龍準走出幾步,發現蔣亦傑也正跟著他身後往傻兮兮外走,趕緊回頭把人往回推去:“你跟過來做什麼,阿杰,不是龍哥說你,畢竟是親兄弟,庭輝現在躺在裡頭,你這個做弟弟的也該關心關心才對。”他像分派任務一樣認真揮了揮手,“反正近期也沒什麼大舉動,聽龍哥的話,你這幾天就負責守在醫院,照顧你大哥!”
既然想要透過蔣亦傑控制蔣庭輝,對於這對兄弟之間的感情,當然要好好控制分寸。若是兩人太過親近,蔣亦傑與大哥前嫌盡釋,轉去和新效力,他龍準自然撈不到任何好處。可若是兩人太過疏遠,搞得蔣庭輝對蔣亦傑寒了心,再不管這個弟弟的死活,他一樣撈不到任何好處。
蔣亦傑不情願地收住腳,看了龍準半天,漠然地點了點頭:“好吧龍哥,我聽你的。”
…
蔣亦傑呆呆站在原地,直看著龍準消失在走廊盡頭,這才僵硬地轉過身,一步一步向病房挪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火女從旁邊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妹”被蔣亦傑一把甩開,力氣之大,差點將火女摔在地上。
他知道這樣做太不懂事,可是他對火女、聞琛幾個也是有氣的。為什麼不好好保護大哥?為什麼會讓他受傷?想想蔣庭輝從小到大是如何維護你們這些人的?你們竟然讓炮哥有機會把刀子捅到他身上!
聞琛和火女幾個互相看看,交換了一下眼神,紛紛跟在他身後悄無聲息溜進房間,隨後帶緊了房門。病房裡到處充斥著消毒水的陰森氣味,讓人渾身發冷。
事到如今,蔣亦傑也顧不得旁人的目光了,他步子沉重地走到病床邊,定定注視著大哥的臉。這張臉倒不像是失血過多過分蒼白,反而帶著點不太自然的紅暈,用手一摸,果然有些發燒。
他將手伸進被子,小心握住大哥的手,這雙手也比他想中溫暖。蔣亦傑半跪在床邊,抓起那隻手貼在自己臉頰上,一下一下蹭著,戀戀不捨。
“蔣庭輝,你你”他狠狠皺了皺眉頭,眼圈猛地一紅,“你個王八蛋!”
好半天,他一錘床沿,咬著牙轉過頭瞪向聞琛:“Vincent,我問你,傷了蔣庭輝的人是不是炮哥?”
他一隻手摸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