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閃閃,望向春荼蘼,卻見她施施然走向公堂側門,帶著兩個丫頭去後面休息了。再看向白相,神情疏淡,儒雅而平靜。而自己的祖父雖然也面無表情,但他看得出他老人家的疲憊和備受打擊。
這一刻,他突然憎恨春荼蘼,更憎恨自己。她的花樣百出,她的手段,讓他領教之後又誰教,那層出不窮的花樣,讓他的精心準備成了笑話。但他再厭憎,卻不得不心悅誠服,甘拜下風。只是,下面要怎麼辦?他就是搞不清楚春荼蘼的目的!可這時候,他無法退縮,必須咬牙齒堅持下去。
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各方證言都採集到了。果不其然,不但沒有幾分相同,簡直算是驢唇不對馬嘴。那麼,此證人證言的說服力度就低到可笑的程度。杜東辰知道自己很不要臉,卻還是硬著頭皮道,“雖然大多數人不會忘記特別重要的事,可說不定是一群糊塗人湊一塊兒去了呢?”
這下,連包縣令都沒辦法幫他說話了。
倒是春荼蘼笑道,“杜世子出言狡辯,我不與你做口舌之爭。好吧,我再拿出一個證據!”
還有啊?杜東辰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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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寺庫:就是指當鋪,南北朝時期就有了。最早,是寺廟的貢獻,所以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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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他才是被虐的好不好?
“不過嘛”春荼蘼卻忽然話題一轉,“我還有幾個小問題要問毛屠戶。”
毛屠戶一哆嗦,現在只要春荼蘼提到他,他就怕得要命。這位女狀師的話就像鞭子般,抽得他有無所遁形之感。
“你是殺豬的?”春荼蘼非常“和藹”。
“是。”明知故問啊。
“你有殺豬刀?”
“有。”這不是明擺的嘛。
“誤殺你的妻子張氏時,用的殺豬刀?”
“那個是”天哪,要命的來了!
“我不懂屠宰。”春荼蘼又露出那種讓杜東辰心驚肉跳的迷惑樣子,“可是殺豬不要要用刺的嗎?難不成是砍?相應的,殺豬刀是不是那種尖刀?”
話音落,她聽到杜東辰的呼吸頓了頓:國公世子同學,武器也是細節啊。在現代,有專家專門研究武器及其鑑定的。
“不不,我記錯了,是用菜刀。”毛屠戶連忙改口,“我是用菜刀砍的!對,沒錯,是菜刀!”
“真的是菜刀?”
“是是,絕對是!”
“不改口了?”
“不改!”
“可是,不管是菜刀還是殺豬刀,你有隨時帶在身上的習慣嗎?”古代對鐵器有管制,不過唐代不像元代那麼變態,幾家共用一把菜刀。殺豬刀的話,是特許的鐵器,但不允許隨身攜帶。其實,她的目的根本不在刀上,這是陷阱問題,其實最終的目的是這個。哈哈。
毛屠戶怔住,已經開始暑熱的天氣裡,居然渾身被冷汗浸透,可見春荼蘼給他的心理壓力有多麼的大。
“也許他帶著菜刀,是為了防山上的野獸。”杜東辰涼涼的道。
“對對,我是為了防野獸!”毛屠戶連忙跟著辯解。
“可是。那條路不是張氏經常去採藥的嗎?她一個女人家能長來長往,身上只帶著採草藥的傢伙,從沒遇到過野獸,你為什麼就怕成那樣,還需要在腰裡彆著菜刀?剛才,你可是說過的,你殺豬為生,為人兇悍得很。天不怕、地不怕。”
“小心行得萬年船啊。”杜東辰代答。
春荼蘼微微一笑,這個問題就這麼放棄了。在杜東辰全神貫注,打算強烈反駁的時候,她居然丟開了。杜東辰並不知道,春荼蘼今天訴訟的策略是:後發制人,以點帶面。
所謂後發制人是先頭承認各種推測,然後一一反駁。這樣,說服力很強大。以點帶面,就是她提出諸多不合理之處,卻並不要求完全確定。只把這些灌輸在所有人的意念裡,留下極深的印象。當不合理處越來越多的時候。每個人心裡的天枰就會傾斜。
這就是:事實,勝於雄辯。
若是朝堂政治,春荼蘼可能不夠檔次,但若論在公堂上詭計多端,春荼蘼自認第二,全大唐就沒有人敢承認第一。顛倒黑白、指鹿為馬都不成問題,何況她如今佔著理字。義字。
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