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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好,打官司不是僅憑聰明才智。要靠平時的苦讀,還有大量繁瑣枯燥的案頭準備。
而當公堂上終於清淨後,春荼蘼又問毛屠戶,“你是怎麼連殺三人的呢?”
毛屠戶幾不可見地瞄了杜東辰一眼,囁嚅道,“供詞上不是都說了?”
“現在我是問你,依律你必須回答!”春荼蘼強硬的頂回去,“不過,你若口拙。不如當堂演示一下。如果能還願當初的情形,堂上大人和堂下看審的各位,會更回清楚明白。”
此言一出,就立即得到諸多響應,包縣令也沒有意見,所以不管毛屠戶答不答應,已經被拍板確定。公座牆壁的後面,韓謀不禁起身。湊到那個小洞口往外看,“這就是案件重演,和上回真假皇帝案的表演一樣嗎?”
“不太一樣,但道理相同。”康正源低聲道,“上回像是講故事,這次嘛,是還原謀殺現場的情形,更加直觀一些。”
只聽外面春荼蘼又道,“犯罪嫌疑人單獨無法重現當時的情景,我叫了兩個人幫忙。此二人是賢王府的府衛。其身份和可信度無可懷疑。而且他們一個與方寶兒身材相似,一個與望塵和尚身材相似。這樣能讓諸位看得更清楚。”
包縣令答應,人群中立即走上來兩個身著軍裝的男人,通報了各自的名號。最後,還對杜東辰施禮問好,顯然也是認識這位國公世子的,從另一方面證實兩人的真實身份。
毛屠戶被差役提溜了起來,卸了刑具。可卻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在包縣令狂拍驚堂木的催促下,咬牙上前。和那個充當方娘子的男子拉扯。
那男子身量瘦長,在男人中不算高個子,可是扮女人卻是分外高挑。他謹記著春荼蘼的囑咐,不曾發力,結果被毛屠戶拉得東倒西歪。
春荼蘼連忙在旁邊解說,“照毛屠戶所供認,他與方寶兒早就勾搭成奸,只因方寶兒想做長久夫妻,才捲了財物,逃出國公府,想與他私奔。而毛屠戶呢?關鍵時刻不敢得罪堂堂的國公府,又捨不得結髮之妻張氏,所以臨時變卦。方寶兒不幹,兩人撕打。這時,恰好望塵大師出門化緣,路過無名寺後荒樹林,上前勸架。不知我敘述的,可對?”
堂上堂下,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點頭。
春荼蘼就又道,“若是這樣,我就疑惑了。仵作大人的驗屍文書上寫得明白,方寶兒屍身的幾處關鍵所在,有明顯的印跡,顯然是對方對她欲行不軌時留下的。試問,已經是勾搭成奸的關係,這時是要決裂,按正常人的行為來說,怎麼會有心行那禽獸之舉?”
底下人立即議論紛紛。
對啊,都這時候了,甩者甩不脫,怎麼會再想做那件事,只怕當時和仇人也差不多了。再看毛屠戶對扮演方寶兒的府衛扭手扭腳,並沒有往身上招呼。
毛屠戶聽聞此言,驀然反應了過來,突然伸手襲胸。那府衛哪肯在他這種低下之人手中吃虧,雙手一推,身子借力躍到公堂邊緣。
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而扮演望塵大師的府衛不太機靈,站在那兒沒動彈,春荼蘼只好提醒到,“吳大人,該你上場了。”
吳府衛這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立即走向毛屠戶。但他雖然沒有眼力見兒,做事卻極為認真,還模仿和尚的行為,對著毛屠戶打了個稽首道,“施主,請放開那個姑娘。”
案件重演,是一件很嚴肅的事。可就因為這一刻的變化,成了喜感十足的場面,堂上堂下笑成一團。吳府衛仍然十分認真,上前揪住毛屠戶。毛屠戶本能的掙扎,但他個子矮小,空有蠻力卻用不上,兩人之間的情形就像狗熊打架,以致周圍笑聲更甚。
“公堂之上,豈可兒戲!”杜東辰清冷的聲音響起,暫壓下了嘲笑的氣氛。
春荼蘼心頭一凜,心道沒想到這姓杜的還是練家子,這一聲說大不大,就小不小,偏偏震得她胸口有些發疼,那股子笑意消散不少。
“人與人不同,時與時相異。那日的情形,如今豈可毫無兩樣的重現?當時,毛屠戶必然情急,可現在卻在大牢關了幾天,神氣俱消,心有悔意,哪能做到同樣的窮兇極惡?”杜東辰正色道,“就像我大唐律中有義憤殺人一說,也有戲殺一說。那都是在特定情況下,行的特殊之事。所謂時過境遷,就是說的如此吧。春狀師,難道你沒聽過這四個字?”
春荼蘼笑而不語,不爭這種口舌。
她當然聽過這四個字。但杜東辰平時那麼有風度的人,現在居然來刺她,顯見是氣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