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向支援司徒端睿的念頭;雖然真相暴露的那一刻;她確實想過這種可能,然後半是試探半是玩笑的問出了這個有些“嚴重”問題。
只是對方根本就不接招。
血統是個什麼玩意?能比一個國家擁有一個好皇帝更重要嗎?赦命又算什麼?自古以來;皇位這個東西都強者居之,你司徒朔的皇位也未必來得多幹淨!
不過儘管這樣,她還是有點想從這個從來沒有失去過冷靜的孩子的臉上看一次不安和失措,也許是處於一個長輩的惡趣味。
孟獲很清楚,司徒端敏做皇帝很大的目的就是為了回花山;雖然她還想好大齊國的皇帝將來能夠怎麼個“回去”法,但是她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烙上這個烙印的司徒端敏是再也無法擺脫齊國這個責任;就算這個孩子真能逃開自己的阻攔回去,難道還指望燕國人毫無芥蒂地夾道歡迎這個大齊帝王嗎?
罷了罷了,到了那個地步,齊國就是她司徒端敏的東西了,她總不至於變態到連自己的東西也亂搞吧。
孟獲覺得作為一個高齡到即將退出齊國政治核心的老人,為齊國做到這一步也夠了。
宣政殿裡此刻,司徒瑾目瞪口呆,司徒端睿已經隱隱感覺腿有些發軟。
沒有一個人猜到真正的答案居然是這樣。
司徒朔見兩人呆若木雞的樣子,心中得意不已,多年的謀劃一朝得成,她如何能夠不得意。只是身為帝王,司徒朔到底還是沉得住氣,面上不顯,繼續道:“如果沒有後來燕國帝卿插進來,陸幼文好好一個瑜王正君怎麼會變作了側君。明明是嫡長女的端睿卻變作了庶女。你們都沒有一個動動腦子了嗎?如果沒有趙柔嵐,端睿作為阿瑜的嫡長女怎麼不是未來的皇位繼承人?“
司徒端睿下意識搖了搖頭,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說些什麼。此刻的她只覺得通體冰涼,如履薄冰。
皇祖母心理的皇位人選居然是她自己,這、這怎麼可能?那敏敏又算什麼?她從來都沒敢想過那個位置——不管是敏敏成為儲君之後,還是之前。這一記天雷完全超出她的承受範圍,她寧願皇祖母說的是三王中的一個,或者是三王的子嗣中的一個,甚至更離譜的她都能夠接受——就是沒有想過那個人居然是她。
她感受到的不是喜悅,而是恐懼。
——皇祖母,你不是青睞我,你根本是在坑我是不是?你到底是哪裡不對,居然要這樣給我下套。你這不是誤導敏敏去認為我其實是在肖想她的東西嗎?
司徒端睿面色慘白地想:敏敏會殺了我的。
與司徒端睿的絕望相比,司徒瑾是震驚之後心頭是難以抑制的滑稽,肚子裡有一股想要發笑的強烈衝動冒了出來。
她鬥了那麼多年,爭了那麼多年,自以為在這個血腥的泥潭中也算是個人物。結果到了最後才發現自己鬥錯了,也爭錯了人,她完全搞錯了方向,不,她們三姐妹都搞錯了方向,被母皇完全玩弄在股掌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們全都錯了!竟然全都錯了!!哈哈——”司徒瑾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出來,完全不管自己此刻還是被五花大綁,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滾來滾去,仰天一臉釋然和自嘲,“這十幾年,我們到底是在幹什麼!幹什麼啊?哈哈”
難怪不論她們怎麼爭,十幾年來三王府始終是勢均力敵,誰也沒有強過誰多少。只要誰稍微出頭一點,就立刻被母皇找個理由壓下去了。原來以為母皇是忌憚她們權利太盛對她有威脅,結果——難怪十幾年她們爭都沒有爭出結果,而司徒端睿不過四五年時間,就成長到與三王府平起平坐的地位,原來是母皇覺得可以把司徒端睿擺到明面上來,才默許了她的擴張。
司徒端睿此刻只想自己變成一淌爛泥攤在地上。她只想罵自己,為什麼那麼蠢,這麼明顯,這麼清楚的情勢,她早該想到了:母皇那麼注重血統,怎麼會立司徒端敏為儲君?四妹是母皇最得意的女兒,而陸幼文又是母皇一手安排給四妹的正君,如果儲君不是司徒端敏,自然就是司徒端睿!
可惜她們這麼多年都認為瑜王府落敗致斯,而司徒端睿又是個胸無大志、膽小怯懦的傢伙,完全不需要防備。即便這幾年與瑜王府逐步收羅舊部,慢慢手握實權,她們也只是覺得瑜王府翅膀硬了,有些不好掌控,卻沒有一個人認為司徒端睿有一飛沖天的可能。
哈哈,還好有那個小雜種墊底,從一開始就做了自己姐姐的擋箭牌!
司徒瑾不無惡毒地想:小雜種,你再聰明又如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