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活在她的心中,她轉身走開,並不留戀。
誰會留戀一座墳呢?
風逸怔忡許久,站起身道:“安馨,為什麼要上京?”
安馨好似聽到了笑話,卻是真的覺得好笑:“爹孃都去了京城,我不去京城去哪?”
風逸驀地啞口無言,他突然想到京城還有她的前夫,她若是見到了她的前夫,是否會舊情復燃?那個男人既然拋棄她,又豈會再珍惜她?她必定要受委屈!
然這些話,理智告訴他,不能說出來,然悶在心裡,又咯的心疼,風逸欲言又止,最後終還是放在心裡,即便心疼,也是為她心疼,他願意。
風來,吹動一院馨香,墳頭那束玉蘭花輕輕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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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時,露珠紅腫著雙眼撲了出來,抱著安馨便大哭。
安馨頓了頓,抬手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露珠抹著眼淚哭道:“金橋姐死了,十三叔也不行了小姐,奴婢好難過”
安馨臉色一變,快步向房間走去。
房內昏暗,十三叔躺在榻上,唇角帶血。
安馨慌忙上前道:“十三叔?”
周十三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望向安馨,聲音很低:“馨兒丫頭”
安馨抓住十三叔粗糙的手。
“十三叔悔不當初自那件事後我無時無刻不是活在愧疚中我犯了無法彌補的錯誤金橋殺我,我不怪她”周十三渾濁的雙眼有淚流出。
安馨抓住他的手道:“不要說了十三叔,我去找大夫。”
周十三拉住安馨道:“沒用的我決議赴死毒藥已經發作十三叔只想告訴你,你是個好孩子以後,以後一定會找到一個全心全意待你的男子咳咳咳咳”
安馨嗓子有些梗,她低低道:“十三叔放心,馨兒日後定要找個全心全意待我的男子,彼時,十三叔身邊,便會多一個人來孝敬您。”
周十三咳著笑了起來,咳嗽歇止,他的手亦緩緩垂了下去。
安馨想,生死之間,一字之差,卻是永別。
露珠趴在門外,捂著嘴失聲痛哭,她雖怕十三叔,可她最怕的,是十三叔再也不會回來。她不懂,為什麼一個好人,會犯錯,會惹出一身血債。
她不懂的是,這個世上,是人都會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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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馨親自埋了十三叔,露珠要來幫忙,安馨瞥了一眼她包的粽子似的脖子,露珠縮了縮,又退了回去。
王白石雙手背在身後感嘆道:“兇手畏罪自殺便也罷了,這個老十三沒有罪竟然也自殺了!最近流行自殺麼?”
安馨沒搭理他。
王白石又道:“安丫頭,你又給咱們義安縣立了大功啊!這起連環殺人案若是鬧到了朝廷,本官又要被責罵了!”
露珠撇撇嘴道:“大人若是不上奏朝廷,朝廷如何會知道?要怪也只能怪您自己!”
王白石瞪了露珠一眼:“小丫頭怎麼說話的!”
安馨將墳堆好,拜了幾拜,剛要走開,卻被圍觀的百姓攔住。
“安姑娘啊,幸好你破了這案子,若非是你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哩!”
“是啊安姑娘,你救了咱們村民,我們無以為報,這是我家屯了一個月的雞蛋,你拿著,啊。”
“安姑娘,慶林可以含笑九泉了,二蛋,快給安姑娘磕頭。”
“孩他爹死的冤枉吶,安姑娘,若非是你,他死不瞑目啊!”
無數道聲音擁來,安馨面無表情。
露珠氣憤道:“金橋姐是好人,雖然她是兇手”這句話聲音堪比蚊子。
“讓開讓開!”楊虎叫了幾個衙役替安馨將村民擋開,安馨不發一言,緩步向前走去,楊虎怔了怔跟上道:“安姑娘,你可知金橋為何要殺那四人?”
安馨望向天空,為什麼呢?他們到死都不曾向她提起,也許那段記憶太過不堪回首,所以他們都選擇了掩埋。
安馨淡淡一笑道:“我也不知道。”
楊虎撓了撓頭道:“你,你也不知?”
安馨唇角抬了抬道:“或許是因為愛和恨吧,愛讓人痴,恨讓人狂”安馨望向楊虎彎眼一笑,“楊大哥,我明日便要啟程上京了,我們後會有期。”
楊虎驀地頓住身子,他有很多話要說,可他文辭缺乏,卻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安馨走遠。
一輛馬車擋在安馨面前,安馨一怔,抬頭。
明河跳下馬車,露珠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