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推開露珠,定定的望著金橋。
安馨唇瓣抿成一線,她不是善於抒情,她所說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合情合理的推測,可毫無意問,直直的擊中了對方的心臟。
金橋陷入美好的回憶中,他們如此幸福,而後她去了河灘洗腳,陽光很暖,泉水舒適,她笑顏如花
然後!
他們來了!
醉醺醺的酒鬼,如狼似虎的將她撲下身底,他的福臨拼命救她,卻被他們殘忍的殺死!他們狂笑著凌虐,她的眼淚,被福臨的血染紅!
是他們!
是他們毀了她的一切,她甚至懷了骨肉卻不知道是誰的種!
金橋眼底的痴然驟然被怨毒替代,她手指下意識的握緊,然卻抓了個空!
她面色驟然一變,猛然向前抓去。
安馨淡淡的望著她,不躲不避。
金橋發現眼前人突然變成了安馨不由一怔,那抓去的利爪已然後悔,還未來得及收,便覺頭頂一暗,她驟然抬手抵擋,只聽“茲拉——”一聲,利爪寸寸斷裂。
金橋臉色驟然一白,風逸驀地收回軟劍,神色冷凝:“金姑娘,你連安馨也要殺麼!?”
門突然大開,王白石帶著官兵衝了進來:“兇手還不束手就擒!”接著官兵陡然向金橋撲去。
安馨臉色一沉:“住手!”
“噗——”
灰色的牆,白色的衣,鮮紅的血,驟然變色的安馨。
“金橋姐!”安馨眼眶一痛,一腳踢開一個官兵,用力推開眾人,陽光慘白,蜷縮在地上的女子臉色慘白,那薄如煙霧的衣袍慘白那血確是紅的,豔豔的紅,刺痛了安馨的眼睛。
金橋望向安馨,眼角有淚,唇角有血,卻微笑:“馨兒你說福臨可有等我?十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去找他,他一定還像以前那般好看,可我,卻已經開始老了我當年或許該隨他一起走,我蹉跎了十年,痛苦了十年,屈辱了十年,可卻因復仇痛了十年我被仇恨腐蝕的心狠手辣,再也不是當年福臨愛著的那個金橋了馨兒,我從未想過殺你,你,信我麼?”
安馨突然感覺胸腔裡充溢著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那麼痛,那麼痛
“我一直相信。”安馨將這個女子抱在懷裡,這個可憐的,靦腆的,笑起來有個小小酒窩的女子。她第一眼見到她時,便覺著她那樣美麗,像一朵清麗出塵的玉蘭花。
金橋眼角的淚滑落,緩緩閉上眼睛。
安馨手指落在她腹上的匕首上,哭這種情緒前世今生不曾有過,這一刻,她似乎品嚐到了淚意。
“金橋姐!”露珠撲了過來,她拉著金橋冰冷的手,哭的肝顫寸斷。
安馨望向天空,天空湛藍,陽光燦燦,露珠的哭聲恍然間竟成了自己的哭聲,安馨很不習慣這種悲傷的情緒,她抱起金橋向外走去。
王白石瞪大眼睛嚷嚷道:“這是兇手!”
風逸擋住王白石,望向安馨,從始至終,她沒掉過一滴淚,可他卻覺著心疼。
安馨抱著金橋,事實她也不知道該將她安葬在哪裡,她或可以找到那個男子的墳墓,可茫茫天地,她又應去哪裡尋找?
他在哪,知道的只有她。
她至死,都不願意與人分享這份獨家記憶。
安馨不知道走了多久,最終停在一扇門前,推開門,大片盛放的玉蘭花於風中起舞,安馨恍然間好似看到金橋立在花叢中巧笑嫣然。
冥冥之中,這裡便是她的歸宿吧。
風逸尋來時,安馨正坐在大片玉蘭花中出神,她面前已經堆起了小小的墳頭,墳頭上放著一束玉蘭花,那墳前立著的墓碑卻字跡空空。
風逸靠著門框靜靜望著她,他以為她會哭,可她只是那樣怔然的坐著那一刻,他覺著離她很遠,遠的像是隔了多少個歲月,下意識的,他便想走近些。
似是察覺到自己的到來,她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是來安慰我的,大可不必。”
風逸走到她身側坐下,頓了頓道:“不是。”
安馨抬睫瞥了他一眼道:“對於金橋姐來說,這是解脫,這個世上,活著的,並不一定都會幸福。”
風逸望著她,良久道:“安馨,你讓我覺著陌生。”
安馨反倒笑了笑看他道:“我們似乎沒怎麼熟。”
風逸眼底大片大片的,落寞。
“好了,我們走吧,將十三叔安置好,我便要上京了。”安馨起身,這裡有金橋的墳,可那個女子